像高大明堂上的吉金宝彝。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柔声夸我手巧,关切地问我有没有伤到手指。
“嗯~你都说我手巧了,怎么会轻易伤到嘛,就是不小心让针戳了两下,不碍事的。”我忍不住亲他的脖子,耳垂,脸颊,刚补好的唇膏,又染上了他的肌肤。
“以后要小心一些。”他顺势搂住我,两人之间的暧昧香气益发浓烈。
冬日里的夕阳下山极快,房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我们从对方的温柔漩涡里逃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小怜……”方刈眼神朦胧,窗外的花色霓虹淡淡映在他脸上,愈发显得他像独立风露中宵的一朵矜贵昙花。
我抿着嘴,歪了歪脑袋朝他一笑“嗯?”
“嗯……”他将我拥在怀里,一边低头蹭着我,一边缓声慢语道“朱唇云鬓……人初醒,妆成含笑……粉黛浓。秀波浅眸玉轮下,最似……桃花别样红。”
我脸红心跳,“你你你……”
“小怜长得漂亮,可爱又有灵气,这每一句,都是说的你啊。”方刈抵着我的额头,我们四目相对时,他说“我发现自己更喜欢你了,不是因为好看,而是你身上,有灵气在流动。”
我很害羞,结结巴巴地,“你,什,什么灵气什么流动的呀!”
他笑了笑,“没什么。小公主吃饱了没有?要不要给你再点些菜?你以前的饭量可远不止这些啊。”
不提我都没发现,我确实又饿了!
在林夕遥家吃饭时,一个是他家的菜着实不合胃口,二个是看着他总归没那么好的食欲——虽然我承认他长得帅气,但面对一个每天同床共枕却不是爱人的男人,再帅也不可能多有胃口。
更何况他还曾经吐槽我吃得多,虽然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是,哼!
我们坐在窗边,方刈抱着我,我直接捧着碟子,一勺一勺吃着里面的炒饭,时不时地喂他两口。
烟花在港湾之中纷然绽放,又黯然旋落,好像历史的天空上一场场惊鸿一瞥的盛世,令人感动,令人慨叹,令人怀念,令人惋惜。
长久的漆黑夜里,又能有多少绚烂的烟花呢。
“方刈,我忽然想到,漫长的历史里,盛世太平真的好难得啊!哪怕不在大乱的时间都很少,几乎每几十年就会有灾祸和动荡。”
“看个烟花还能想到这些?”
“你看,万古如长夜,而有烟花点亮晚空的时间,又能有多久呢?”
方刈轻轻笑了,“是啊。盛世太平都是偶然,悲惨世界才是常态。”
“我们是不是已经非常幸运了?亚述、赫梯、巴比伦、埃及、希腊、罗马、印度,甚至玛雅、亚特兰蒂斯,他们那么辉煌,可最后全都灭国断代,有些甚至连文字都再无人读懂。”
“嗯。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太小了。”
“古中国也称不上很大。”
“那……是因为文化?”
“他们的文化不比我们逊色。”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历代圣人以百姓为刍狗,去保持一个高频动荡却不至于毁灭的状态。哪怕是兴盛,也一直是维持着局部动荡的兴盛。”
“所……所以呢?”我不太明白他说的话。
“亢龙有悔,水满则溢。各个方面都很兴盛,发展得极好,反而会为灭亡埋下祸根。你看赫梯、巴比伦、东罗马,哪个不是如此?灾难来临如同鸟巢倾覆,越坚固的鸟巢,倾覆之下越容易砸碎里面的累卵。”
“嗯……好玄学啊。”
“是吗?这是天道。”
他点了点我的手背,表示要吃碟子里的菜,我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牛肉,送到他嘴里。
“小怜最近可有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