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拿到了?”何峮端坐于堂上,罕见的通身利落。俞青山被人引着进入房中时,他正悠闲地把玩手中折扇。
难怪何文颂突然辞官还乡,难怪何府几乎在瞬息之间人去楼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昔日终日留恋于烟花场醉生梦死的纨绔,居然只是他骗过世人的假面。俞青山这是第二次见到“真正的”何峮,心中的惊异仍旧隐隐留存。
“拿到了。”他迅速将舆图从袖中掏出来,交给站在自己身旁的蒙面人。
何峮伸手接过,却没有打开。他抬头看向俞青山“这张图纸的年纪,恐怕快要赶得上俞大人了吧?”
俞青山惊讶于何峮的眼力,并且在其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僵直了后背。这一瞬间,他背后似乎长了眼睛,能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人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舆图是真的!”俞青山连忙解释道“这份图纸确实已经放置了许久,是因为它不是本朝的东西,而是前朝留下来的。”
“前朝的图纸?”何峮笑道“大梁建国四十年,俞大人是在欺何峮无知?”
“这虽然是前朝的图纸,但是途中所画建康的布局规格和现在相差无几。”俞青山道“建康城自大梁建立以来,各处主要街道只经历过几次极小的修整。而且只是在原址上加以修缮,位置不曾改变过分毫。”
“而重修或是重建的楼阁,也都是私人住宅,对建康城的布局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各处官造建筑不曾有过改址重建,除了宫中的楼阁,其他地方更是连修缮都几乎没有过。”
“所以这份舆图虽然是前朝留下的,其用处和新制的却没有任何差别。我说的这些句句属实,若是不信,何公子大可请示令尊。他入朝的时间比我要长,更是自幼生长在建康,这些都是了解的。”
“我也没有说这份图纸是假的,俞大人作何这么紧张?”何峮笑容刹那间变的温和。
俞青山只能笑笑,除此之外不能再做出任何反应。
“大人请坐。”何峮摆手,示意俞青山落座。
后者依言坐下,然后看向何峮道“何公子……解药。”
何峮拍手,一名蒙面女子端着托盘从外面进入房中,走到俞青山身前。然后俯身,将托盘上的瓷瓶放到了他面前的案上。
“这是解药,俞大人收好。”女子声线细腻婉转,俞青山听出她和那日将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同一人。
他将桌上的瓷瓶拿到手中,迅速将其打开,倒出了瓶中的一颗药丸。将药丸放入口中,没有就水便直接吞咽下去。
“俞大人可真是心急,在下还未向大人解释这药的功效呢。”流珈柔声道。
闻言,俞青山面色顿时僵住。
只听流珈继续道“方才大人吞下的那颗药呢,自然也具有解大人体内之毒的功效。只不过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效用。”
“什么效用?”俞青山问道。
“让大人不敢轻易将报仇的效用。”
若说俞青山一开始的面色是僵硬,那在现在已经变成了青紫。
“你……你们!”他怒瞪向何峮,却不敢说出一句辱骂的话“君子应当言而有信,我已经替你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你们却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大人也说了,言而有信那是君子作风。”何峮如常面对他的质问,道“可是在下却从来不敢自居君子。这两个字,从来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俞青山看着对面那人用着再正经不过的模样,却说着无赖泼皮才能说出的话。一时气的连接话都不能,只能继续怒瞪着何峮。
“俞大人这次所用的药,需要每隔半月服用一次解药加以控制。”流珈在一旁,继续解释道“只要按时服药,便一直不会发作,身体和常人无异。”
“当然,”何峮接话道“这毒不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