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后行事方便,也为了不再引起没有必要的误会,此番绿绮已经将我打扮成一个少年模样。
我窃以为,从前偷溜出宫时我的男子扮相已经够斯文的了,谁曾想如今让绿绮这么上下一捯饬,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的温文尔雅啊。
我忍不住要去谢未易眼前晃悠晃悠,好闪瞎他的双眼。
“绿绮,我出去让谢未易瞧瞧本公……子。”说话间,我自顾走了出去。
此刻,谢未易正靠在椅上,盯着窗外发呆。
“谢未易,怎么样?”啪地打开折扇,我学着谢未易往日耍帅的样子,轻摇了两下,做出笑来:“是不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谢未易抬头一双眼瞅过来,微怔了怔,随手拨弄了下鬓角的碎发,眼中渐渐含笑,瞧了我半晌。
他这般反应,我自觉没趣,只得坐下来,干瞅着他。
谢未易似乎嗤笑了一声:“……可以把我扇子还给我了不?”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给你我用什么呀?”
谢未易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没再说话。
两个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谢未易的声音,他道“方才段郗钺差人过来,说请咱们到他府上一叙,你说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微张着嘴,怎么也不相信。
鸿门宴?!
我的两条眉毛渐渐皱到一块儿,道:“谢未易,他不会是请咱们过去,然后……”我在脖子上比划一下,顿时觉得脖颈儿凉嗖嗖的。
谢未易似乎有些意外,瞅了我一眼,说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人灭口。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从咱们到潭州这些时日,他虽一直派人盯着咱们,却从来不出手。绕梁也说,段郗钺除了会友就是去南湖泛舟,形迹并无可疑之处,仿佛这桩案件他毫不关心。”谢未易有点儿踌躇,想了片刻才又说道:“可他越是如此泰然自若,我反而越怀疑他。”
我踌躇片刻,迟疑道:“绕梁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们到底把副将转移到哪里去了?”
说实话,起先谢未易告诉我他们要将子渊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时,我心里委实不信。整个潭州都是人家姓段的地盘,若此案真与他有关,任我们这些人有多聪明多才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藏人也难说成功。谁曾想,今天一早绿绮就已经在缘客居等着我们,说他们已经将副将转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了。
我顿了一顿,未等他回答,又道:“谢未易,咱们单枪匹马去赴宴会不会有危险,要不咱再等等,你不是说你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很快就能见到谢大人了么?”
“不行,为了帮我爹洗脱冤屈,就算是鸿门宴,我也要去闯一闯。”说罢,谢未易起身就走了。
我一时有些犹豫,琢磨半日,仍旧选择跟了上去。
说单枪匹马还真就单枪匹马,连绿绮都不带,谢未易就一个人悠悠往段郗钺府上行去。我心想,这个废柴为了救他父亲还挺勇敢的,不知道定国公知晓此事会作何感想。
“谢未易。”
我唤住他,满目狐疑地打量着他。
“你这么着急去赴宴,是不是又让绿绮绕梁他们暗地里做了什么?”
诚然谢未易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但不得不承认他有个好师父,不仅给了他那么多银票,还派给他四大高手任其差遣。焦尾和号钟两个我是没有见过,单单就绿绮与绕梁两个来说,我对他们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绿绮不仅人美武功高,连做饭的本领也是数一数二的,有的时候我真的想,无垢山庄它真的是个山庄么,它明明就是厨子培训基地嘛。还有那个绕梁,每次出现都是“嗖嗖的”,来去匆匆恍若一阵风。
谢未易拉着我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