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时辰之后,定国公、谢未易等人皆出现在段郗钺书房。
定国公将赈灾款丢失一事始末详详细细都告诉了父皇,如何押运赈灾款,谢家军如何谨慎看管等等。
父皇听完此话,黑着脸半天没说话,静默了半晌只说了一句:“爱卿常道谢家军治军严谨,怎会让那么银两在眼皮子底下丢失了呢?”
说到此处,父皇明显有些动怒,定国公此人行事雷厉风行,十几年前与北穆那一战,更是威名远扬,一般的小盗贼哪里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顺顺利利地将几箱白银悄悄运走呢?
定国公楞了一愣。
“老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我暗叹口气,父皇在他们进屋之前就“警告”过我。此事我只得旁听不能插话,此刻我自是不敢插嘴,只得坐在父皇身旁,听着底下的人说话。侧头瞥了眼谢未易,他倒是面色平淡地跪在那里,既不担心也不说话。
父皇也微微侧了头,目光淡淡扫过他们父子二人,神情间已不见丝毫恼怒,只淡淡说道:“别跪着了,起来吧。”
定国公还未开口,谢未易目中寒光一闪,拱手道:“皇上,未易有话要说。”
听罢,定国公满目疑惑,沉思不语。
父皇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继续往下说。
我思量着嘀咕:“刁民,又要搞什么鬼?”声音小得只有我旁边的父皇能听得见。
父皇瞥了我一眼,我忙低下头,铰着衣角玩儿。
谢未易沉吟片刻,刚想开口,只听门外传来:“皇上,子渊求见。”
“进来。”
啪嗒一声,门开了。
宋子渊、温冰儿、副将、秦川陆续进屋,皆跪地行礼:“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的眸光略略一沉,道:“起来回话。”
众人起身,子渊瞅了眼谢未易,嘴角微微上扬,手朝副将一点,道:“启禀皇上,此人便是赈灾款丢失那夜,负责看守的副将程琛。”他浅浅一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程琛闻言,扑通一下又跪下去,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说道:“皇上,皇上,罪臣什么都说,其实是那二十万两白银依旧在……在……”
噗……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盯着口吐鲜血渐渐倒下去的程琛。
他竟然死了!
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吐血身亡。
子渊微怔片刻,忙道:“冰儿,快救他!”
温冰儿到底是医者,想必见多了这种事,很快恢复如常,忙给躺在地上的程副将把脉,所有人都一脸凝重地盯着她。
不多时,温冰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众人程副将已毙,再无生还可能。
子渊、秦川二人呆愣住,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尸首,不久前,他明明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与他们朝夕相处多日的人。
谢未易脸上却不见丝毫恼怒,眉毛挑得高高的,温和问道:“子渊,难道程琛就没有告诉过你们,那些银两到底被运往哪里去了?”
定国公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最不争气也是他最不喜欢的儿子,谢未易的反应仿佛出乎他的意料。
“子渊,此人有没有与你说过赈灾款的事情?”
父皇也忍不住问道。
“禀皇上,他、他从没有与我们提及过赈灾款的事情。”子渊顿了下,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意,“他说他怕我们是幕后之人派去的杀手,所以……所以他说只要见到定国公,他……他才可能说出……”
话未说完,父皇胖手一摆,制止他再说下去,瞥了眼定国公,道:“这么说如今反而成死无对证了?”
子渊听罢,扑通跪地,郑重其事地说道:“皇上,子渊相信定国公肯定是清白的,请皇上再给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