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骗子。 李退之是个大骗子,现在你便也成了个小骗子。” 李平安看着他,热泪流淌的眼里有着不解,张清和倒是话锋一转。 “不过骗子里头,又有一等一可怜的,那便是把骗自己的骗子。 于是你们父子俩,看似一个走在尸山血海里头,一个留恋勾栏画舫之间,面儿上或是威风道义经由张清和口诉,在他耳间传荡,甚至引动了心湖之中缭绕的大道天音,稍稍共鸣起来,那缕道理居然生生壮大了一丝。 换做十年之前,这可能对他自己而言是能够促使修为精进神魂免遭侵染的意外之喜,然而现今他的神魂支离破碎,怕是张不器本人到场也回天乏力了…… 但是李退之依旧露出了莫大的喜色,联系先前李平安神魂的异动,又感受到了这般经义的玄妙,他心中有了一个不敢想,但是又忍不住去期许的猜想。 “这……居然与张兄赠予的这缕道与理异曲同工,但是却更加玄妙深奥,那平安,那平安……!” “平安是否有救了?” “平安是否有救了?!” 千年来人王之位促成的养气功夫被这血脉亲情一触即碎,使得这铁血的霸主都有些癫狂起来。 他不住地问着玉令,那头却只有四字—— “王上稍安勿躁。” 要知道李平安神魂里头的东西,便是如同随时择人而噬的凶兽,虽说设下了禁制,可李平安这辈子怕是都做不得常人,况且那东西极不稳定,他无法保证禁制就一定不会松动。 但是眼下,正当他安排好身后之事后,却陡然出现了一缕曙光,这如何使他不动容? “丹法……好一个丹法!天地一烘炉,异物揉药饵。人身一烘炉,邪崇炼大丹。 不同于天宫的法,这经义是要采邪魔为外药以补自身啊!现在尚且只是外丹法架构完全,若是推敲出原作者所设想的内丹之术,平安神魂里头的那怪物怕是就规规矩矩化作养料了! 不知是哪位前贤大能所创,真真是,好一个丹法!” 李退之不顾泥丸宫之中缓缓崩塌着的神魂,站起了身子,缓缓卸下来身上的血甲,就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累,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披上那身紫绣蛟龙衮,招呼起严洗来—— “窖中还有多少灵酒?” “王上,共计一万总纲并无差异,然而经由周槐安的参悟与注解,却对修行之道作了阐释,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这门丹法使得张清和都叹为观止,饶是他身为钟天地灵秀的道胎,在同样仅仅只有着那一段大道天音的条件下,也绝不会做得比周槐安更好。 随着总纲被打入周槐安的神魂之中,泥丸宫之中被镇压的东西反抗愈发剧烈,隐隐约约的暴戾之声自禁制这种透出,随即被张清和的大道天音牢牢镇在心湖之下。 张清和又将星宿修神小法递入李平安的神魂,自此,这门功法才算是正式成了体系。 而神魂之中的那物不甘就此使李平安得到经文,不断地将来自于周槐安丹法的道与理排斥出李平安的神魂之外,张清和眉头一皱,锁天链自眉心伸出,透过禁制不住地抽打着李平安眉心之中的那个看不真切的怪物。 “老实点!” 若不是这玩意与李平安神魂纠缠不清,十年来联系日深,他直接就一段大道天音送这玩意去见三清了。 李平安双目紧缩,仿佛在感受着那股子修行之道的韵律,也仿佛自己的思维陷入了回忆的光影之中。 一些使得他难以置信,或者是蒙上了层层迷雾的影像在他脑海之中逐渐清晰,眼角的泪水也不住地淌了下来。 他看到了堂皇正大的邪魔。 他看到了死去的手足。 他看到了那只身抗着天意为他续上生命的男人。 他看到了……一个绝望的父亲…… 李平安心湖之中一股诡异混乱的道与理瞬间开始翻涌,要催动他肉身的异化,神魂之中畸形的肉瘤扭动,仿佛要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