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溢出的血线是星舰被斩开的地方被邪神的力量所污染,由原本的无机物转化为恶心的肉块。
一摊蠕动的血肉上面有黑色浮现,如同烟雾一样,聚拢成为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
他戴着半掀开的披风帽,在黑色的碎发之下是一双阴翳的眼。
那血色的眼白中布满黑色裂纹的此刻就像是虫子一样在蠕动着,而那黑瞳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回旋着似要将人灵魂都吸走。
颜挽在这样的视线下,强制自己镇定,甚至姿态雅致的摸了摸脸侧被黑袍大祭司这一攻击切掉了一半的头发。
她指尖蓝光闪烁,就有焦糊味传出,头发被烧的卷曲。
颜挽也不想烧自己的头发,可他的攻击侵蚀力太强了,不用泯灭之星烧掉,那她的头发就会长出恶心的触手。
虽然触手实力不强,顶多在交战的时候骚扰她一下。
可这东西实在恶心,颜挽受不了。
黑袍大祭司看着人类少女这个不慌不忙的表现,气极反笑:“原来是你这个虫子。”
他笑的狰狞极了,本来俊逸的脸都抖动了起来,就像是一张披在脸上的布制面具被风吹起一样。
湿滑的水声涌动着,猎猎风起,黑色的披风被吹开,展露出他的本体。
那张人类的皮囊就像是一张脆弱的纸一样被戳开,而其下是一个恶心的怪物。
黑袍大祭司顶着一个人类的头颅,而其下则撕裂来了,展示出他的本体,那蟠扎的触手舒展开,在最中心裂开一道嘀嗒着粘液的大嘴。
粉色的雾气散开,侵蚀着周围的一切,任何被碰到的东西都染上血色。
星舰早已被他的本体所撑开,七零八落的零落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颜挽始终被那恐怖的怪物所注视着,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因此让他提前发动攻击。
她手上还捏着那只被她俘虏的邪神眷属,此刻眼神警惕高度紧张的回望回去。
颜挽屏住呼吸,在这仅仅一秒不到的对视中,脑袋疯狂的转动着,她期望找到能安全逃生的办法。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她逃跑都没有时间。
她唯一的空间迁越手段,移形换影需要提前准备的时间,而其他的移动手段绝对都无法跟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比较。
因为这是实力的完全碾压,包括速度。
此刻她恨极了自己怎么没跟塔耳塔洛斯会长多学一点术法,至少再多学个能瞬间移动的空间法术啊。
与那庞大的怪物身躯相比,黑袍大祭司顶上那个人头就像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装饰。
但颜挽无法忽略他那投射过来的,乖戾凶狠的视线。
“……”
他面无表情的作了一个口型,没有出声,可颜挽快速的反应过来他作的那个口型是一个“死”字。
颜挽顿时汗毛直立,瞳孔收缩,她看见一道残影劈来,疾如风重如雷。
她想要躲避,想要逃离。
往日轻而易举可以完成的动作忽然是那么的难以为继,她奋力挣扎可身体宛如被砌如水泥中一般无法动弹。
是那黑袍大祭司的术法,在她不知不觉中就布下了。
颜挽在这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本该更加谨慎小心的行事,可迄今为止一帆风顺的旅程跟无法压抑的忿恨让她冲动了。
只在行事前想着完成后能得到什么,却没有想过在途中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以及失败的后果。
可在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补救的余地了,只无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那道空刃斩来。
她只庆幸自己早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即使身体被毁灭,她依旧能苟延残喘。
那纯粹的仪式之躯给了她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也给了她犯错的余地,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