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觉得今日你在里面待得有些久……泡久了不好,表哥你快出来吧。”北茶的声音很清甜,与沉静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有少许不同。
薛停云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形已褪去少年的青涩,颇具王者之威。短短几个月,晟王、天山掌门这些身份都加诸于身,他的气质也日渐成熟了起来,不再那样亲善随和,而是变得拒人千里之外,甚至带着一丝戾气。
“我记得我说过,在温泉池里时不希望你进来打扰,你当时也答应了。”
冷淡的话语让北茶的脸色变了变,她咬着唇道“是,我是答应了。表哥,今日是我不对,我这就出去。”
这个表哥脾气是真的不好,但她确实答应过,今日贸然闯入是不对。可她只是害怕表哥内伤发作,一时情急才没有顾虑那么多。虽然她一个小姑娘看到表哥这副模样是不大好,但大长老说过,他们早晚会成亲的,她提前关心一下表哥也不算过分吧。
北茶出去了,薛停云内心却更加烦闷。他答应了大长老,自然是与大长老有一个秘密的交换。他想做的事太艰难,甚至重振天山派也是实现他的目标当中重要的步骤。所以,重振天山并不是大长老的要求,娶北茶才是大长老代表天山派提出的交换条件。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只想眼不见为净,始终一个人待着。
薛停云走出池子,在周遭冷冽的空气里站了许久,才用仙气蒸干了身上冰冷的水珠,披了衣袍进屋去了。
天山宫的各间屋里都烧着地龙,薛停云的房间里却没有。宽敞的殿室内略显空荡,在天山这种地方就更让人觉得寒冷。薛停云却浑然不觉,反而依赖着空气中的冰冷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前些日子他屋子里也烧过地龙,那时他重伤的身子常常在暖意中跌入朦胧的梦境,梦里却总能看到林鹿栖那双失望而执拗的眼眸。在梦中,他时常控制不住地想要解释,醒来只得再努力说服自己一次,告诉她只会给她带去危险。既然注定与她无缘,不如就这样断了联系,省得她再牵挂。
后来他便吩咐不再烧地龙,时刻用冰冷的空气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才能让自己少念着林鹿栖,专注地去做他该做的事。
“栖栖……”思绪纷扰间,这个萦绕心间的名字又逸出了嘴角。他不会试图忘记她的,哪怕回忆杳兰山上的那些日子会让他神伤不已,他仍然会永远铭记。如果她真的顺应他的心意淡忘了,那么就让这份回忆留存在他的脑海里。
他承诺过的永远,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兑现了。
林鹿栖等人刚刚有了调查的方向,就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梦南柯出关了。
“南柯爷爷不是应该闭关九九八十一年吗?到现在最多才五年,怎么出关了?”林鹿栖一头雾水,还有些担忧。成神前的闭关,若是出了变故,那可不得了。
许镜洲思忖道“除了提前成神,我只听说过一种情况,那就是神识迫出,简单来说就是在各种条件的影响之下,自然退出了修炼状态,只有这种情况不会伤及身体。五年成神,梦山主应该不至于逆天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外力介入导致受伤,也就只有各种内因的影响下神识迫出的可能了。”
林鹿栖道“不管怎样,我们去南柯山看看吧,一是看看南柯爷爷到底怎么样,二是问一问施鼎卓的事。杳兰山与长乐山是老对头,但我们这辈人都不清楚原因,或许南柯爷爷会知道。我是真的纳罕,究竟是何种深仇大恨,才让施鼎卓对杳兰山步步紧逼?”
许镜洲抿唇道“我只大约知道是师父与施鼎卓有龃龉,去南柯山问问也好,希望梦山主知道。”
林鹿栖这时又道“弄影和甄奇去了星河州,这时候还没回来,咱们怎么给他们留个信儿呢?”
许镜洲道“留字条倒是不妥,还是让晏帝的暗卫传句话吧。”
二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