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旻呢?去哪儿了?”
“去了藏书阁,表哥你不是吩咐他将本门的史书都拿来么?刚刚来的路上,我遇到他了。”北茶说着将食盒提过来,长长的眼睫掩盖了眼中那一点儿撒谎的慌张。
她确实见过温旻,却是在温旻去拿药膳之时。温旻的心自然也向着北茶,便再次去了藏书阁,给北茶和薛停云创造独处的机会。
薛停云道“他去得倒有些久。”
北茶的心跳了跳,表哥说话时总是听不出情绪,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识破了。她按捺住不安,将药膳端给薛停云“表哥请用。我去拿弟子名册。”
薛停云看了一眼北茶向书架走去的背影,眼神凉薄。她才十三岁,人也聪慧,却已经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了吗?栖栖十三岁时……一想到林鹿栖,薛停云的心便是一阵刺痛,想起林鹿栖十三岁时正在沉眠,他就更是难受了。
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他太无能。
薛停云皱着眉将药膳吃下,只觉得苦味久久散不去,还一丝一丝地蔓入了心扉。
北茶在殿内的书架上找到弟子名册取下,一转身就看到了薛停云扶着额头的模样。
“表哥,你身子不舒服吗?”
薛停云只伸手接过了名册,淡淡道“我没事。多谢”。
北茶到底年纪小,这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留下,只好默默收了碗筷走了。
踏出殿门时,薛停云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以后这些事还是让温旻来做,你毕竟是主子。”
一句话,就等于不再让她进天门殿嘘寒问暖了。北茶黯然退了出去。
过去她是集所有门人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可天山一朝被血洗,她痛失父亲这座最大的靠山,即便还在天山,却莫名地有了无依无靠之感。如今长老告诉她,新掌门会是她未来的夫婿,待她成年后天山派将回到她手中,还要靠他们夫妻二人共同建设。可这位冷淡的表哥,真的能成为她可以依靠的良人吗?
北茶自幼沉静,自是不会腆着脸黏在薛停云身边,但凡是她认准的事情,就必定会用自己的努力去完成。她知道表哥原来的门派出了事,又被长老带进了天山,心中定然郁结,那就让她来做表哥与天山之间的桥梁,让表哥更快地适应天山的生活吧。
花弄影进了甄奇的屋子,恰好王大夫和婢女正在伺候甄奇服药,见是她执意要留下,便为她搬了软凳让她坐在一旁。
一碗汤药灌下去,过了片刻,甄奇慢慢睁开了眼。
花弄影一直注视着他,见他睁眼,下意识站了起来。
甄奇的意识逐渐回到大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颈间缠着纱布的花弄影。他立刻想要直起身子来,背一离开床就又疼得倒了下去。
王大夫见了却是一喜“公子你可不要乱动!你的背部受了重创,该好好卧床修养。”
刚刚他看到了,这位甄公子的背能直起来,便是万幸没有瘫痪。花弄影显然也注意到了,微微松了口气。
甄奇昏迷了两日,虽然刚刚喝过药,开口声音却十分沙哑“你没事吧?”
众人都沿着他的视线看向花弄影,花弄影怔了怔,无声地摇了摇头,眼泪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寻常人若是在冰天雪地的野外重伤昏迷,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温暖的房间,怎么也该先问问自己的处境。甄小爷平日里思维方式确实与常人不同,但此时此刻,他第一句话是在问她,就足够催下她的眼泪了。
说到底,害他重伤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啊。
甄奇慢慢地眨了几次眼,意识才逐渐清晰起来,这时才问起了自己的处境。王大夫和婢女们将他的情况都告诉了他,小霜也告诉了他花弄影的伤势。
甄奇一听,立马睁大了眼“弄影,你……说不了话了?”
王大夫赶紧道“只是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