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许承泽和曹成北皆恍然。
金詹和金路不是亲兄弟,但是是一个村子的,一起逃难出来的,那是过命的交情,比起亲兄弟来也谈不上逊色。
金詹此人比金路正直许多,不怎么惹事,金路在胡牛西那儿得了好处拉拢过他,他没答应,金路跟着胡牛西胡作非为,金詹因此跟他吵闹过几次。也正是因看见两人争执,曹成北才知道帮里还有金詹这号人。
曹成北和他谈过几次,见此人踏实认干,靠得住,便也留在身边,成了自己的亲信。
虽然金詹和金路两人闹得僵,但是金詹顾忌情面,那次金路被光着绑在院子里,他还去求过情。
后来胡牛西死了,金路找他哭了一场,说自己不是东西,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金詹以为他后悔,两人又是自小的交情,便劝了他几句,金路跟他发誓说日后定要痛改前非。他信了。
毕竟是过命的兄弟,两人很快便和好如初,金路对他更是万般讨好,时常带酒去找他,两人经常在金詹屋里喝一宿聊一宿。
许承泽很早就提醒过曹成北,金路这人毕竟不可信,但曹成北相信金詹不会不知深浅。
可万一,喝醉了呢?
曹成北凝眉看向魏兴生,焦急地问道“前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吗?”
魏兴生面露难色,他向来不怎么和旁人来往,更不会留意谁跟谁在一起喝酒了。
曹成北知道问他也问不出东西,立刻吩咐他去把钱童叫来,魏兴生要出门的时候,许承泽又叫住他,叫他先把薛七叫过来。
薛七住的近,而且腿脚麻利,又听说是许承泽叫他,更是不敢怠慢,很快就跑了过来。
他进了门,先打量着三人的脸色,见三个人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里着慌,轻声问道“许先生叫我?”
许承泽抬眼看了看他,转瞬微微一笑,指了指魏兴生刚刚坐的地方,轻声道“坐。”
他这个态度更是让薛七发毛,他连连摆手,道“许先生有什么吩咐直说吧,我就······就不坐了。”
许承泽点点头,道“我让你盯着昨晚去贾府的人,可有什么动静?”
薛七愣了愣,摇摇头,“没有,都安安稳稳的,就是有点儿——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许承泽问道。
“怕官府来查。”薛七道。
许承泽一笑,盯着薛七问道“那你怕吗?”
薛七愣了愣,看了看曹成北,咽了咽唾沫,摇摇头道“不怕。”
许承泽缓缓站起身,踱至薛七面前,抬手抚住他的肩头,“不用怕,可能很快就有答案了。”
薛七眼睛一亮,“许先生知道是谁了?”
许承泽背过身去,两手负在身后,“我问你,金詹今天有什么异常吗?”
“金詹?”薛七低下头思忖片刻,轻轻摇摇头,“没有。”
许承泽轻轻点点头,又踱了回去,在原地坐下,这会儿功夫,魏兴生也扶着钱童进了门,钱童打量着眼前这个阵势,知道不是一般小事,便也没敢作声,只等着许承泽开口。
许承泽问道“前天晚上,金詹房里有人吗?”
钱童立刻答道“有!”
三人同时抬头,直直地看向钱童,钱童一愣,差点儿把手里的拐扔掉,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许承泽笑了笑,又问道“是金路吗?”
钱童皱眉想了想,“应该是他,前天晚上大雪,大家都挺高兴的,我们好几个人在凑一起喝酒划拳,金詹和金路没去,后来我去茅厕,听见他们两个在里面说话,挺高兴的,应该也是喝多了。”
“喝多了!”曹成北攥紧拳头,恶狠狠地重复道。
钱童又是一颤,小声探问“北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