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三人争执不下时,依旧是宋泽雨出来喝止了他们。
“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这含元殿,难道是让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三人再度拱手道“父皇息怒。”
宋泽雨望着下方的群臣,还有自己这帮儿子们,不禁眉头紧锁,心中郁气,愈加躁动。
他是何许人也?又如何看不出,双方都想把自己人给推上去,借此制裁对方,眼看着一桩关乎民生大计的案子又要变成党争角力,不禁让最近一个月来连受打击的老人无比厌烦,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只能看向谢玄。
“谢玄,你来说,此事该当如何?”
谢玄略一沉吟,随后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这钦差,当派,可钦差擅长什么,并不重要。”
宋泽雨眉毛一挑。
“哦?此话何解?”
谢玄挺直胸膛,侃侃而谈。
“韩信手无缚鸡之力,却可统帅万兵,困霸王于垓下,太公助武王灭商,建立周朝,可难道他就比前线的将士们更擅长厮杀吗?户部官员未必就比田间老农更懂这耕田种地一事,刑部官员也未必就比地方仵作更清楚该如何查验尸体,为官之道,在于知人善用,如此才能人尽其才。故,臣以为,这钦差是来自户部,还是来自刑部,都不重要,有陛下一封圣旨,他大可去各部抽调自己需要的人手,所以,真正重要的,在于此人必须秉公持正,实事求是,不能徇私,不能枉法,要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为朝廷解难才行。”
一席话,直击要害,对比已经陷入党争,全然无法自拔的两派,他这中正之言,自然深得圣心。
闻听此言,宋泽雨心中怒意渐消,一手捻须,微微颔首。
“此言有理。此案,关乎田地,关于国家根基,必须要查!不过,怎么查,遣谁去查,朕,还需再做思量,尔等,今日无需再议。”
说着,朝旁边一扭头,大总管白朝恩会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甩手中拂尘,尖着嗓子,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会一散,朝堂上的百官们也都按照各自的次序,有条不紊地离开了含元殿,但彼此的党派区分已很是明显。
不过,相熟的官员们聚在一起谈谈天,谁也说不得什么,毕竟总不能让所有人私下不可与他人来往吧,那也不利于处理政务不是?
齐王党三王联袂走下平整的白石台阶,宋欢神情凄苦,极度颓丧。
他当然清楚自己封地上的事是怎么回事,也正因如此,才越想越是揪心,那些事一旦被真正公之于众,他只怕自己真讨不得好了。
“二哥,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宋欢哭丧着脸,已是急病乱投医的状态,“要不,要不我去求求谢大人吧,父皇一直问他,肯定是想让他去”
话未说完,宋良便低声呵斥道“闭嘴!”
与此同时,腰围一个比三个人都粗的宋泰扶着腰带,慢慢地晃悠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六弟,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呀?”
宋欢一抬头,死死地盯着宋泰,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
高大威猛,气势雄壮的宋齐光一把拦在他身前,沉声道“五弟,适可而止。”
宋泰举起手,笑嘻嘻地道“哎哟,二哥,不要紧张嘛,我就是看六弟脸色不好,担心他生了什么病,所以才过来问候问候,你不高兴,我走就是了。”
眼睁睁看着宋泰远去的背影,宋欢气得一口恶痰吐在地上。
“狗奸贼,迟早把你抓来点天灯!”
宋齐光一扭头,呵斥道“慎言!”
宋良见状,为妨这脑子不好使的宋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以致自乱阵脚,只好宽慰道“六哥,别急,老头子若想让谢玄担任此职,那刚才就会直接任命,无需说什么‘还需再做思量’,何况梁州上下我都打点好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