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饮一杯吧。”
这是宋琅主动要求她们,都称自己一声“四郎”。
以在家中的顺序作为前缀,譬如“四郎”,“三娘”,这都是很亲切的称呼,许多时候,也作诨号,譬如那位擅长舞剑的“公孙大娘”,其实就是位妙龄女子,大娘只是在家行大罢了,之所以这么要求,就是为了拉近彼此距离,让她们觉得有戏而已。
说到底,无非就是一个障眼法,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自然,能迷惑住邱燮那帮人就成。
对手出招,陈琢萱也立马有了回应,她比对手大胆,或者说豪放,丝毫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竟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靠了过去,更将手中一瓣剥好的橘子递到了宋琅嘴边。
“四郎,吃瓣橘子吧,妾身亲手为你剥的呢。”
宋琅一张口,将那瓣连橘络都剥干净的橘子吞入嘴中,捎带还故意将嘴唇沾到些她的手指,惹得陈琢萱脸色一红,随即却贴得更近了,可还没等她靠在宋琅身上,宋琅便朝旁边一歪,又与高家庄的小姐碰杯。
“来,我敬诸位妹妹一杯。”
莺莺燕燕们都跟着举杯相庆,宋琅一口饮下杯中度数极低的葡萄美酒,在放下酒杯的同时,却是重重一叹。
一帮年轻女子见状,赶忙七嘴八舌地问道“四郎为何叹气?”
宋琅低下头,感叹道“我在想,不日我便要回长安,经此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诸位妹妹相见了。”
女人们听了,都是各怀心思,最后还是高家庄的大小姐反应最快,赶紧安慰道“月也有阴晴圆缺,人总有离别与重逢,四郎既然有这个心思,那么就终归有相见之时。”
宋琅听了,却是无比伤感地道“下次再来,诸位妹妹恐怕都已经嫁人了,只怕不能再如今日一般,大家坐在一起,举杯畅饮了。”
众人神色各异,这次倒轮到最为主动的陈琢萱劝道“四郎不妨再多留几日呗。”
宋琅摇摇头。
“不行呀,我这次来,是为公务,公务办完了,总得回去复命的。”
陈琢萱又道“四郎多留些日子,想必也不为过吧,何况我看邱大人他们这几天可都还在外面忙呢。”
宋琅假意推辞道“这些天在妹妹家叨扰,我已很过意不去了,若再留,就是不知轻重了。”
陈琢萱自以为听出了对方想留下的意思,赶紧道“不打紧,不打紧,四郎再多留几日,我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正在这时,对面却有女子邀约道“四郎不如来我家住?我父亲刚从西域新购了一批葡萄美酒,四郎一定会喜欢的!”
陈琢萱一转头,翻了个白眼,嘲弄道“哼,四郎是什么身份,什么美酒未曾喝过?真是没见识。四郎呀,你还是留在我家吧,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弹的曲子吗?”
其余诸女听到这,皆是噗嗤一笑,就连刚刚被她怼了一句的女子,也在暗暗偷笑,显然都知道她的琴技究竟是什么水平,不过陈琢萱却当她们都是嫉妒自己,立马怒道“笑什么笑?”
宋琅不理会陈琢萱,而转过头,朝一旁气质如兰花般恬静淡雅的高家庄大小姐道“高妹妹,我听陈妹妹说,你最是能歌善舞,今日可否趁着大家都在,为我唱上一曲,就当是,提前送别了,如何?”
陈琢萱私下说的这话,本意是暗示对方作风放荡,暗里藏着一股阴损在里面,如今见了,却是悔不当初,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才好。
高大小姐听了,先瞥了眼对面的陈琢萱。
同样都是女人,她又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再看宋琅,眼神却变得很温柔了,竟点头道“既然四郎喜欢,那妾身便为四郎唱一曲吧。”
千万莫怪这名气不小的才女如此简单便倾心于人,公平来说,似宋琅这般,外貌身材皆是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