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歌却道“王子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举手之劳。”
殷如歌不慌不忙坐下,青蕊将一直捧在手中的一只木匣子在殷如歌面前。
殷如歌将那匣子打开,转了一面,朝着喜塔腊。但见一根足足两寸长的飞针,躺在一方精致的杏色帕子上,闪着精致的银光。
“这是……”喜塔腊不知殷如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殷如歌取出银针,将其探入手边杯中搅了一搅,取出之时,茶水已然变成了乌黑之色。若仔细看,还带点诡谲的红。
“这是……风靡?”张佑和喜塔腊对视一眼,这飞针看着并无异样,却明显淬了毒。而且若是没有看错,这分明就是梁国特有的风靡之毒。
“不错,这正是出自贵国的风靡之毒,人若中此毒,便会昏迷不醒;牲畜若中此毒,便会发狂,就如疾勒那般横冲直撞,”殷如歌道,“这便是从王子的马脖子上取下的。难道王子当日,并没有觉察出疾勒有所不同?”
喜塔腊回想当日疾勒突然狂躁模样,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王的疾勒虽生性勇猛,但自从跟了本王之后,鲜少如此狂躁。却原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么长的飞针曾扎在疾勒身上,喜塔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谁!竟这样谋害本王!”
随即他和张佑交换了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所想一致——除了老二和老四,还能有谁?
莫说天盛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他们梁国的宫廷亦并不稳定,这便是为何老梁王忽然提出与天盛和谈的原因之一——三王夺嫡,只怕朝堂之上腥风血雨,安内都来不及,如何攘外?
“其实当日疾勒发狂,本不是冲那孩童而去,而是小女子的马车。此人对疾勒动手,便是为了激起你我二人的矛盾。虽不知此人最终目的为何,但当下事发突然,小女子也只好将计就计将疾勒杀了,激发这场矛盾,就是想看看对方还会有什么举动,”殷如歌道,“原以为此事只是冲着小女子,但小女子取了银针回去研究了两日,发现此毒出自梁国,便立刻前来告知王子,请王子小心应对。”
“听殷大小姐的意思,”张佑这会儿捋了捋胡须,笑道,“其实殷大小姐亦不敢肯定设局之人,不若将计就计,为的,便是揪出这幕后之人,化明处为暗处,化被动为主动?”
如此谋算,若是给上几个时辰,只怕人人都能想到,殷如歌却胜在了一个快字,当下便做了决断。不得不说,殷如歌果然是奇思敏捷之人。
“张先生所言甚是,”殷如歌谦逊道,“民女不过是顺水推舟,自当不得恩赏二字。若因你我二人恩怨坏了梁国和谈,如歌定万死难辞其咎。况疾勒确为喜塔腊王子心爱战将,毕竟死于如歌之手,如歌深表愧罪。”
说着,殷如歌起身朝喜塔腊行了个歉礼。喜塔腊最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见殷如歌如此,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梁国和谈乃是大局,若是因为小人算计而他耿耿于怀,倒不像是个储君候选人了。加上方才被殷如歌所救,再去计较这个,便是他无理了。
喜塔腊只好摆摆手“殷大小姐切莫再提此事,若是再提,便是本王面上不好看了。”
“如此,民女这便告辞了。”殷如歌亦不再逗留,只是她出门时候,从青蕊手中接过另一只沉甸甸的木匣子递给喜塔腊,还用外头都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这里是三百两金子,就算是小女子给王子赔的马钱了!王子大人有大量,便原谅小女子一时失手吧。”
喜塔腊并不知殷如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即愣在当场,张佑忙接过那金子,亦用很大的嗓门道“殷大小姐放心,这金子既然手下,我家王子定然不会再过问此事。此番恩怨,一笔勾销罢了!”
余下的人一脸疑惑,殷如歌和张佑相视一笑,殷如歌很快离开了驿站。
然才出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