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的屁股从椅子上挪开,椅子发出“吱呀”的一声哀嚎。“林大人,这位,”他头也不回的朝后指着卢政,“想必不用介绍了吧。”说话一悠一悠的,鼻孔看人,傲慢嚣张至极。别说是知府,就是卢政都想站起来给他一巴掌。
“不知者无罪,袁大人不知此事,本府便不怪罪于你。”知府指了指卢政,“此人,乃官府要犯!”
“本官知道。此次请林大人上门,就是为了此人的事情。”袁保庆将知府按到了椅子上,附在他耳边儿低语,“杀了个小官儿,不是什么大罪吧?”语气生硬无比,充满威胁。说话间,他还佯装不经意地朝门外一瞥。门外,站了一排手持武器地府丁。
这话在卢政看来两个意思一是卢政“杀”孙宗瑞,二是袁保庆或许会杀知府,就看知府对于卢政一案的态度了。
袁保庆侧对着卢政,此时卢政侧脸过去,给知府使了个眼色,朝着他点了点头。
知府先是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
这时他才知道,袁保庆认为孙宗瑞是卢政杀的,如今是要给卢政脱罪。至于这期间放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内心的直觉告诉他,他可以无条件相信卢政。
卢政又抛给知府一个眼色,示意他顺者袁保庆的意思走。
原本知府下令抓卢政就是得到卢谓之的消息才进行的,压根儿也没想着真抓,如今正巧半路杀出个袁保庆。顺水而推之,一切都会变的理所应当。
知府开口佯装不从,“若是今天我定要带走这要犯,莫非,袁大人是会取了我的性命?”
“哈,”袁保庆站直走开,“知府大人兢兢业业,为民请命。在与老朽商讨金陵盐价的时候突发急症,不治而亡。”袁保庆拍了拍知府的肩膀,“林大人,这有何不妥吗?”
知府脸色阴沉,“我要给孙宗瑞的家人们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卢政一案的弹性就大了。或者说,知府认怂了。
这认怂很有必要,若是实在坚持把卢政带走,万一真带走了咋办?杀是不杀?即使不杀也不能再见人了,与死人无异。
“这好说!”袁保庆笑得更灿烂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听闻孙宗瑞老家在河南,所以这事情就交给我来办。知府大人放宽心,保他们不会闹到金陵府!”
“告辞!”知府阔步而去。
“慢走不送~”
“呼!”卢政也松了一口气。保他们不会闹到金陵府?听到这句话,卢政心中为何总是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袁保庆回身,“法明贤弟,你无罪了!”
“昂”卢政愣愣起身,象征性的回应,也准备离开袁府。
走出去几步之后,他总感觉心跳太快,终是又折了回来。
“袁大人,”卢政说道“听闻孙宗瑞的家人在京中颇有势力,只是如今落魄了,所以没钱。所以这有些事情,给些钱就能解决,说不定袁大人还会因此交上一些京中朋友,将来调去京中任职。”
袁保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生人讲求阴德,怎会无辜折煞自己?”
卢政暗松一口气,“如此,法明才能踏实做袁大人的闲官。”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袁府。
马车一路奔袭,卢政再次回到了自己家中,虽然如今可能已经摆脱了信中洺崇的监视,但有些事情稳妥些没错,所以卢政喊来了张顺平。
不大会儿,张顺平过来,“少爷何事?”
“金陵城中可有出名的画师?”
“呃”张顺平仰起脑袋皱眉想了想,道“有!听我爹提起过,家中那副‘邵夫人刺绣图’就是之前老爷请画师来作的。”
“你去请来一个!”
“少爷”张顺平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今日晚了,若是不着急,明日赶早儿也可。”
“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