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饭菜等着他,看着他吃完了,她再吃。
想着焦连枝的好处,张道松觉得这个女人也真不容易,对他是真的好,只是有时吃起他和王惠贞的醋来就撒泼耍赖不管不顾了,这让他不能不生气,尤其是当外人面撒泼时,他不得不打她,不过他手上是有轻重的,也就让她受点皮肉苦教训教训她而已。
这女人啊,不打,她会让自己男人过不去,可不能打狠了,打狠了那是男人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这是张道松总结出的教其他男人的经验。
这十多年来靠着自己骟猪的手艺和自家那三亩多田,又租了十二亩田来种,家里的日子也算勉强凑合,家里娃娃多,一个娃一张嘴,这嘴还越长越大,吃得他也没攅下几个钱。
眼看大的大了,儿子娶媳妇要彩礼还要再盖房,闺女出嫁要制嫁妆,花钱的地方多得很,他不得不起早摸黑多赚一文是一文。
他决定今天先去十里外的伍家院村,那里的几户人家早给他说过了,那里鸡猪一共有三十多个活呢,人家说不放心别的骟匠,专等他。
张道松边走边想边想边走,天色便在他的回忆与想像中渐渐地明亮起来,沉睡的油菜田也被他清脆的脚步声唤醒,已经有些象他一样早起的辛勤的蜜蜂在花海上忙碌。
张道松嗅着清晨的花香,就联想到清亮的菜油,由清亮的菜油又想到金黄的香脆的大油条。
突然,前方路上一排竖着移动的金黄的“油条”进入他的眼帘。
他揉揉眼,再定睛一看,不是“油条”,是排成一排走着的身穿黄军服的兵,每人身上都背着根“杆杆”,他知道那是长枪。
这些人不象警察,更不是土匪,那日熊半哈叫“解放了解放了!”,难道这些就是那些“解放”的兵。
他知道有“兵匪一家”的说法,谁知这是些什么样的兵呢?还是躲着点好,他这样想着便转到侧边一条岔路上,想绕过这帮当兵的,可走得急了些,没留神脚下,一下子摔倒在旁边一没水的沟里。
“老乡——”摔倒在地的张道松听见前方有人叫,一看,一个兵端着长枪对着他正大步走过来,他吓得爬起来就跑。
跑了十多步回头一看,三个兵大声叫道“站住——老乡站住!”朝他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