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问题“王惠贞,佛祖都下旨意了,说你不能嫁人,是真的吗?”
王惠贞笑答“当然是真的哦,马主任她们四个人八双眼睛亲眼看到的,怎么会不是真的呢?我是斋姑娘,我得听佛的,哪能嫁人?”
到了田里,杨淑芬见了面一把拉住她“大姐,怎么样了?她们没强迫你吧?”
王惠贞“强迫?没有那个政策,她们不敢。我们当面打卦问佛祖,佛祖的意思是我不嫁人,她们当然听佛祖的啊,她们走了,不再劝我了。”
“妈呀,佛祖显灵了?”杨淑芬惊讶地问。
“显灵了。”王惠贞淡淡地答道。
打这以后,马兰等人果真再没有对王惠贞提过嫁人二字。
又是一年菜花黄,整个坝子象被盖上了一床巨大的金黄色丝被,微风佛过,丝被起澜,把一阵阵浓郁的花香送到花田掩映中的村庄,送进每一个大人孩子的鼻孔,让人嗅着花香就仿佛看到了亮晶晶的菜油,看到了油炸出来的黄灿灿的油条麻花,嗅到了麻花香,尝到了油条味,突然便感觉肚子饿了,然后吞口唾沫,暂时把油条麻花放进梦里,再大声地吼“油条唉——麻花唉!哈哈哈——”
这一天,王惠贞正站在自家田里的田埂上,眺望着四周这一片花海,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年前,回到了她带领弟妹们在花海奔跑嬉戏的场景中,眨眼之间,自己已经三十五岁,十六岁——三十五岁,十六岁——三十五岁!她不停地在心中反复默念着这两个数字,似乎这是两句新学的佛经。
念着念着,她觉得眼前渐渐模糊起来,那金色的花海里,渐渐了浪,那浪越来越高越来越大由远而近向她袭来,这巨浪无声地涌过来包围了她淹没了她窒息了她,她觉得脚下象踩了团棉花,浑身一软,瘫坐在田埂上,急促地喘着气,双手向上抓着挣扎着。
“喵——”一只外出寻欢的猫突然从她身边蹿过,才让她一下清醒过来,才明白刚才是一场幻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不知道这是吉是凶,只好双手合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大孃”耳畔突然传来叫声,王惠贞一看,是侄子王礼正,礼正说“大孃,我二婶来了,妈让我来叫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