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想好了,今天再吃一块,明天不吃。”
王惠贞心里又一阵难过,她擦火柴点亮了油灯,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酥饼递给礼兰。
昏暗的灯光中,四岁的小女孩披衣坐在床上,双手象捧一件宝贝似地捧着那块只有她半个手掌大小的酥饼,怕咬掉下的残渣落到床上,她努力地把下巴向前伸到手心里,这样即便有残渣也会落到手里里。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轻轻地咀嚼着,不舍地慢慢吞下,又伸出小舌头,用舌尖在两边嘴角舔了舔,把可能粘到嘴角的一点儿渣末舔进嘴里,然后再把下巴往前伸,再小心地咬下第二小口。
咬下第二小口后,女孩象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惭愧地看着王惠贞,把捧着的小手向她伸过来,说“大孃,你也吃一口吧。”
“不,大孃不吃,礼兰吃!”王惠贞突然哽咽了,她转过身去。
“大孃,妈妈说了,你是我们家的活菩萨,我们都要尊敬你,你吃一口我再吃。”礼兰捧着酥饼,看着大孃的后背说。
“大孃不吃,你吃!”王惠贞坚决地说。
“大孃,你别生气,吃一点吧。”礼兰哀求道。
王惠贞的泪水终究没忍住,滚到了脸上,她用衣袖擦了擦,转头说“好吧,大孃吃一点点。”
礼兰笑了,扭扭身子,跪了起来,把捧着的双手伸向王惠贞,王惠贞伸出舌头,在那块缺了一角的方形酥饼表面轻轻舔了一下,说“好了,大孃吃了,礼兰吃吧。”
小女孩这才放心地坐下,把嘴伸进捧成个小碗的手掌中,一点一点心地把那块酥饼吃了个干干净净,没落下一粒渣末。
礼兰吃了这块酥饼后,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王惠贞却翻来复去直到近半夜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王惠贞便到了学校,第一节是她的五年级的语文课。
她刚进校门,一个男孩突然从侧边象只兔子冲了过来,幸亏她敏捷地一闪身躲开,要不然这男孩就撞到她腰上。
男孩是校长陶立平十岁的儿子,大家都叫他小陶气(小调皮之意)。小陶气之所以象兔子似地疯跑是因为他妈李士珍拿着根竹竿正在追他。
王惠贞笑了,她拦着李士珍说“李老师,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就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