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彼此是最亲近的人,却相顾无言,客气疏远。
丁涵回到自己房间,小心的将门反锁,看着床上脸色泛着病态潮红的人,手掌笨拙了覆上了他的额头,感觉到他的体温下降了一些,终于松了口气。
那个晚上,他沉沉的睡在她铺着大红花床单的床上,而她从衣柜里抱了毛毯和被子,生平第一次打地铺睡在了地上,硬实的地板直咯得她背上的骨头疼,第二天起来也是酸痛的。
他依然没有醒,但是脸色看起来明显比昨天好得多,注意到他干涸起皮的嘴唇,丁涵用棉签沾了水细心的一点一点的给他滋润嘴唇。
父亲早早的就已经出门上班了,她去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然后向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固定频道的电视打发时间。
听到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时,她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跑了过去,一打开房间门,就看到他正用手撑在床上,动作艰难的想要坐起身来,伴随着阵阵轻喘。
她赶紧过去,扶住他的身子,不敢使劲只能微微用力,好让他坐起来。
他这时转过脸,冲她开口“你是谁?”他的声音粗噶刺耳,像是从很久没有喝过水的喉咙里生生卡出来的一样,沙哑浑厚,如果不是离得近,她根本不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而她只是一抬头,就撞进了他褐色的瞳仁里。正是午后,阳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斑驳稀碎的洒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血痕已经被她擦干净,露出细长的伤口和青紫的淤青。她愣了愣,刚刚想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给忘记了。
后来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回想,如果那天我没有下楼拿牛奶,我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我也没有把你带回家,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纠葛纷乱的纠缠?可惜这世上的事,又怎么会有如果?
——摘自丁涵日记
“我叫丁涵,那个,你好像受伤了,躺在我家楼道里,我…我看你伤得重,又发烧了,就把你带回来了。”过了很久,丁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慢的开口。
他听了略微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谢谢你。”
“没关系,德育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她默默头头,有些局促不安,“好像说得有点严重了,我不太会用词……”
“我叫郭灼。”他忽然看着她,一字一句,尽量清晰着嗓子说。
她呆了一下“啊?哦,你好,郭灼。”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马上又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应该很久没吃饭了吧?”
郭灼侧着身子,背靠墙,这样可以减轻一些肌肉上的胀痛,他目光微动“我不吃生姜和蒜,谢谢。”
“好。”丁涵领了命,立刻钻进了厨房,没多久就端出一碗鸡蛋炒饭来递给他,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没多少食材了,我等下去买,你先将就着吃可以吗?”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接过,试探性的吃了一口,然后一言不发,默默的吃完了一整碗,他像是真的饿极了,一碗饭吃完还不够,丁涵又进厨房给他煎了两个荷包蛋。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她接过碗拿到厨房洗了出来,磨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那个……你的伤严重吗?昨天,你发高烧了。”
“不怎么严重,”郭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又补充了下一句,“估计就是断了几根骨头。”
“啊?”她被惊得面无血色,“那你要去医院啊,你这个……这个看起来这么严重,你必须要去医院。”
他唇角动了动,似乎轻轻嗤笑了一声“没这个必要。”
丁涵咬了咬嘴唇“你这是怎么了?可以……可以告诉我吗?”
“被五个人群殴打的。”他倒是很直白的说。
她那时候年纪太小,根本不懂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会有这种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