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歇够了,吕博文又把胖师弟背上,让他举着夜明珠,自己则扶着洞壁,沿着毛糙的石梯一路蜿蜒向下,越走他越是惊讶出谷的路怎么会向下走?难道不应该往上吗?
不过,虽然他心中疑惑满满,却没敢多问,那位石头里的前辈好像有些暴躁,问啥都被怼一脸。
往下走了许久后,吕博文从窄闭的通道中一步跨出,顿觉宽敞,应该是进入了一个较大的空洞之中,只是洞中昏暗,看不到边界,反正夜明珠的光照不出空洞的边缘在哪里。这种地方可不敢乱走,谁知道会有什么机关陷阱,于是只得停下,等待石头里的前辈指路。
“贴着左边的墙壁走。”杜羽裳的提示适时响起。
吕博文借着夜明珠的光看了看脚下,这空洞中似乎积着厚厚的黑灰,像是什么东西烧成灰烬后的残余,他往前走了一步,黑灰挺厚,都没过脚背了。他依言靠着左边的墙壁走了一刻钟后,看见了墙上的另外一个洞口。
“从这个洞口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杜羽裳此言像是给吕博文打了鸡血般,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有劲儿了,背上那两百斤的胖师弟似乎都轻了许多,沿着山洞阶梯一直往下走,又走了近一个时辰,将近力竭时,才终于看到洞口传来的亮光,有哗哗的流水声在前方响起。
胖师弟兴奋道“师兄,前头有水声,我们是不是走对了?”
吕博文“嗯”了一声,背着胖师弟往光亮处走去,一段阶梯后,山洞到了尽头,水气扑面而来,耳边是哗啦啦的流水拍石声,待走出去入目便是一方小小的布满青苔的石台,就是那种像把一块巨石削掉一半后剩下的毛糙石台,石台外是一帘瀑布,从头顶上不知多高处跌下来,如同门帘般挂在石台外面。
石台一侧有许多石块汀步组成了一条蜿蜒向下的路,只是那些石块汀步上生满青苔,对于负重的吕博文来说,十分不友好。
但有路总比没路好,哪怕此路有多难行。
吕博文几乎是反向倒着爬下去的,可想而知这一路会被杜羽裳嫌弃成什么样子。
“你看你还像个修士吗?嗯?居然用爬的?你就不会把你师弟扔下去,然后等你下去了再捞他起来?他反正胖又不会沉水!他只是中毒了,又不是死了,你看他还有力气吃东西碎嘴,还能没力气走路?……”
“前辈,你再说,我就先把你扔下去!”吕博文忍无可忍顶了一句。
杜羽裳气得简直要不能呼吸了,哦,不对,她本来就不用呼吸。她气得狠了,索性不看不听,只在心中暗暗发狠待我修为尽复,定要把这不懂尊老的臭小子抽魂炼魄挫骨扬灰!必须!肯定!绝对!
吕博文终于得了片刻清净,于是一鼓作气从瀑布中段的半山腰,爬到了瀑布底下的水潭边,这一路爬下来,他跟胖师弟两人的衣衫都湿透了。他找了个远离水潭的干燥大石,将负重卸下。
“明远师弟,我们换身衣裳再赶路吧,湿衣裳穿着不舒服,还容易生病。”
像他们这种炼气期的小修士,身体素质比凡人好不了多少,吃着五谷杂粮,自然就会有生老病死。
师兄弟二人各自拿出储物袋里备着的衣裳,悉悉索索地换上。
都收拾清爽后,吕博文拿出干粮随便对付了两口,正要背上胖师弟继续赶路,忽然想起来还有位石头里的前辈在呢,于是在识海里呼叫“前辈,多谢前辈指路之恩,如今晚辈与师弟已脱离凤陨谷,若前辈应允,晚辈这就解除与前辈的契约。”
杜羽裳没法屏蔽这种类似灵魂传音的呼叫,只得重新打开五识,然后她便看见了吕博文和胖师弟新换上的门派统一制式长袍白色底衫,外罩白色长坎肩,坎肩襟口对开,左右各半幅深蓝色绣花,缭绕的仙气中,一扇恢弘大气精致绝伦的大门自襟口处对开,取“胸中有仙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