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庇佑。
拜托,无论如何,不要节外生枝。
然后他就看到,一支曹军骑兵离开本队,往官署南面的草料场直奔过来。
贼老天!你这是害我!雷远浑身血液简直要沸腾起来。
他立即想到了,这是许褚派来查问情况的。适才两军分由南北两面入城,彼此都见到了对方。许褚既然入城,一问城中官吏,就知那不是屯田都尉下属的人手,自然要派人来查问。
此君还真是一点都不耽搁,来得好快!
如果任凭这队人到处乱闯,自家的安排必然会被发现。须得拖住他们,只要拖住他们一会儿!
雷远翻了个身,从草垛上溜下来。
“将军?”李贞向前一步问道。
适才雷远那一鞭子抽得,真是不轻。这会儿看他半边脸肿起,说话有些大舌头。
雷远顾不得慰问他,抬手划了个圈“你们几个,跟我来!”
扈从们纷纷上马,跟着雷远策骑向前。
前方是曹军汇聚之地,这么过去,简直有若送死。换了其他的兵士,难免会逡巡犹疑,但这些扈从们都是雷远最亲密的伙伴,听令而行,绝无丝毫动摇。
顺着草料场内蜿蜒道路向北,奔走没百余步,就在一座草垛侧面见到了曹军骑队。
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曹军骑队的队列由一条直线忽然散开,然后聚拢成一个松散的锋矢形状,锋矢尖端正对着雷远等人。他们并没有明显的敌意,也并不紧张,这就只是他们正常的应对罢了……确实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雷远听到背后扈从们发出的沉重喘息声。他们大概以为,雷远将要猝然发难,偷袭这支曹军,于是各个都开始蓄力。
“不要慌!”雷远低声喝了一句。
双方的距离继续接近。
“武卫中郎将率军到此,你们是哪位将军的部下?叫个能管事的出来,拜见许将军!”曹军骑队中一名军官大声喝道。
“我是伏波将军下属别部司马卢凯,因被敌军所迫,退入汝南,失道至此。”雷远让扈从们止步,自家催马向前一些“能遇见许将军所部,真是太好啦!”
那军官上上下下地打量雷远“伏波将军下属的别部司马?卢凯?我没听说过!”
雷远苦笑道“我本是汝南满府君的下属,数月前才调入伏波将军麾下的,之前在原鹿那边与庐江雷远作战。许将军麾下诸位,都是随扈曹丞相的尊贵人,没听说过我们这些小卒,理所应当。呃……却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那军官继续打量雷远,忽然打断他的话。
“你很热么?为何满头大汗?”
雷远索性把头盔摘下来,举起袖子擦汗“咳咳,败战之将,日夜惶恐,唯恐军法严惩;今日遇见许将军和诸位,实在是既喜且忧。”
那军官冷笑了几声。他的视线离开雷远,又转向雷远身后的扈从们。
“哟……”他抬手指了指“那个大个子,过来!”
雷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了叱李宁塔。
“对,就是你,叫你呢!”军官继续叫道。
雷远脸上表情不变,跟着喊道“叱李宁塔,你来!”
叱李宁塔满脸迷糊地看看身边的人。
李贞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于是他催动战马,摇摇摆摆地过来。
他的体格太过庞大了,虽说胯下战马也算是精挑细选出的雄壮良驹,但与啊的壮硕身躯相比,却显得那么单薄瘦弱,简直像是常人骑了匹毛驴,看起来有点可笑。
叱李宁塔慢吞吞地策马来到雷远身边。
“真是好一条大汉!”军官羡慕地看看他的体格“你是哪里人?什么时候从军的?”
叱李宁塔皱起眉头,想了想。
这蠢人一旦说出来,可就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