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张俊平看着手里的一大把钱。
有一毛的,两毛的,也有一块的,两块的,还有几张十块的大团结。
“哪有什么意思?你出门要账,不吃饭住店啊?
多带点钱没坏处!”铃铃爽朗的笑着。
“我有钱!怎么能要你的钱?”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以后有了钱,再还我!”
“这……”
“你以前可是没少骗我零花钱,现在给你,你还扭捏起来了?”
铃铃一句话说的张俊平老脸通红。
以前上学的时候,还真是没少骗铃铃的零花钱,其实也不算是骗。
铃铃爸爸是公社第一个万元户,铃铃也是村里有名的小富婆。
用后世的话说,铃铃是村里,乃至整个公社的白富美。
农村的孩子还在为得到一毛钱的零花钱兴奋的睡不着觉的时候,铃铃兜里就经常揣着大团结了。
铃铃做人也很大方,两个人一块买零食,大部分时间都是铃铃掏钱。
代价就是要经常带着铃铃回家去喝大米粥。
不放白面的米汤,汤里透着丝丝绿意,里面晶莹剔透的大米,清晰可见,其实根本没有几粒大米。
可大米是稀罕物,这个年代,交通很不发达,在金河村,乃至整个公社,根本没有卖大米的。
所以,张俊平每每以带铃铃回家和大米粥为条件,和她交换大白兔奶糖,钙奶饼干等零食。
“好吧!这算我借你的,回头我送你一个礼物!”张俊平顺着铃铃的话,把钱塞进口袋。
张俊平也想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拒绝铃铃的帮助。
可是,现实让他不得不低头。
家具厂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父亲已经快一年没有领一分钱工资了,家里也没有多少钱。
队里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能挤出个几块钱出来。
但是,几块钱够干嘛?
一碗阳春面就要一毛钱,够吃几顿饭?
五毛钱一间的旅店,又够住几天的?
男人没钱,想硬也硬不起啊!
硬起来也没用!
“什么礼物?”
“暂时保密,你一定喜欢!”
“虎子哥,我也要礼物!”
铃铃的弟弟,张新华跑出来找姐姐,听到张俊平说送礼物给姐姐,也跟着大喊道。
“哪都有你的事,赶紧进去!
你快回去吧,我进去了!”铃铃拽着弟弟的耳朵走进院子。
……
第二天,张俊平拿上所有的欠条,带上家具厂和大队开的介绍信。
还有大队给了五块钱和十斤粮票的差旅费,母亲晚上偷偷塞给张俊平的二十块钱。
和二表哥一起离开金河村。
他们第一站是公社。
公社欠家具厂五百块钱。
这五百块钱,还是家具厂刚成立的时候欠下的。
也是家具厂的第一笔订单,给公社的中学打造桌椅。
一百套课桌,一张桌子配一个长条凳子的那种,一套五块钱。
结果,这笔订单,从家具厂创办开始,一直欠到家具厂解散,还没给。
公社让找学校,学校让找公社,来回推,就这么脱了下来。
如今公社书记都换人了?账基本上变成了死账。
如果是公社打的条还好说,关键欠条是中学打的。
这个就难办了,学校一句没钱,老师工资都发不全,加上村里的孩子都要在学校上学。
无论是大队干部,还是父亲,都说不起硬话。
……
张俊平熟门熟路的找到校长办公室。
虽然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