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阳好不容易将碎片拼好,重新往下看下去。
这封信不是梓青的字迹,用的却是梓青的语气,叙述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几件事。
“我此生的心愿,唯锦郎平安,心儿和小晋平安。此去只为小晋能健康平安地长大。”
“这对平安符留给心儿和小晋,代替我佑他们平安。”
“若此去无归,我亦不悔,只欠锦郎一句道歉。”
“还有归阳,希望他能寻一人白首,大道途上不必孤独。如此梓青便了无遗憾了。”
他都知道的……梓青有她自己的家,他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他也明白,梓青根本不需要他为她报什么仇。对于梓青来说,她的凡人丈夫和一对儿女比她自己的命更重要。
是他执迷不悟,自以为自己是梓青死后唯一为梓青报仇的那个人,那他对于梓青来说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了。
可是梓青根本不会这么想啊。
这封可恨的信,为什么要模仿梓青的语气来拆穿他……
归阳捏着平安符,低低地哭出了声。他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认清自己真正该做的事。
寻一人白首是不可能了,但是他能代替梓青成为心儿的平安符。
一道阴影从头顶投了下来,归阳抬头看过去,是去而复返的隐月。
“凌烟峰的那个小姑娘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为师自收你为徒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你落泪。”隐月道。
“她能有什么本事。肯定是心儿和她说了梓青的事。我可不是因为她的信哭的,我只是自己想通了。”归阳将信的碎片挥开,这信一看就是茯苓的字迹,心儿的字没这么好看,他可不会留着那个小丫头的东西。
“那也是因为她猜到了你的心思,没有她的信你也想不通。”隐月见归阳这么嫌弃茯苓的东西,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至少不像先前那般死气沉沉了,是好事。
“师父,茯苓就是个九岁小丫头,你信她能自己写出这些话来吗?没准是找林清越帮她的,林清越护她护得不要太紧,什么事都替她解决。”
“那你是要感谢林清越?”
“……”林清越比茯苓更不顺眼。
“师父,我知自己犯下大错,罪无可赦。是被逐出紫霄宗也好,关押在地牢里永不见天日也好,我都服气。但是我想求师父能对心儿能偏心一些,她天赋不凡心地也善良,修炼这一途她一定能走得比我更远……”
“为师不会帮你这个忙的。关你三年,等你出来后自己去照顾心儿。”隐月道。
“可是我修为已废,恐怕已时日无多……”
“重修便是,以你的资质,想要重回金丹有何难?为师也会为你去拜托素问峰医治你的丹田,你可不要辜负为师的苦心,早日重回金丹。”
“师父,我的丹田就是你毁的……”
……
书信和礼物送出后的第二天,茯苓在弟子堂听课,隔壁桌的心儿抓着她咬耳朵。
“茯苓,一天过去了,师父那里还没有动静,是不是我们输了?”心儿昨天从隐月真人那里回来后就坐立不安,为茯苓打赌的事忐忑。
不过茯苓本人看起来完全没放在心上就是了。
“有可能哦。”茯苓答。
“那怎么办呀?”
“没事啊,输了就是我不去找隐月真人。我本来也没什么事需要找他。”
心儿被茯苓说服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个赌怎么算茯苓都亏不了啊。
“茯苓——”弟子堂的后门传来一道如乐音般动听的男子声音。
今日弟子堂负责上课的是筑基后期的师兄,听到这个声音时惊得卡住了声音。
“这位师兄生得好好看啊,他是谁啊?”
“是来找茯苓的,难道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