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紧紧握着那把羊角匕首,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能得救的概率几乎为零,重犀现在也生死未卜,那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自己又能干什么呢?她看看匕首,又看看狐妖,心想:这东西给它挠痒痒都没什么感觉吧?
那狐妖看她像在看一个玩具一样,忽然抬起前爪将沈霁推翻,见她倒在地上,竟发出戏谑的声音,好像在笑。
沈霁终于忍不了了:我好歹也是堂堂大将军家的女儿,与其等死,还不如拼一把!不就是只多长了几个脑袋的狐狸吗?
她从落满枯叶的地上爬起来,用匕首对着那只狐妖,喊道:“我知你是妖,得了道行为祸人间,既然碰到了,我们就来斗一斗!”
那狐妖听见她说话,歪着九个脑袋看她,它就那么盯着她,一动也不动;沈霁被看得心里发毛,屏住呼吸,心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它听不懂人话?
突然,狐妖的眼睛睁得其大,嘴巴咧开,尖牙发出森然寒光,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是的,是笑,八张狐狸脸同时对着沈霁笑,沈霁顿觉头皮发麻,“啊”的一声向后退去,后背不知撞上什么,一回头,重犀竟然出现在她身后。
沈霁身子一软就要倒,被重犀一把扶住,他没有看她,而是盯着狐妖,目光凌厉,像猛兽一样,做好了与狐妖搏斗的准备;不知为什么,沈霁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十分心安。
狐妖看见他,脸上阴森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它仰天发出几声刺耳的婴儿啼哭声,继而向两人扑去;重犀见状一把搂过沈霁,转身向最近的树上跳去;沈霁只顾闭着眼死死抱住他,感觉到自己在飞,因为速度太快了,忽高忽低,她微微睁开眼看他,发现这家伙居然像一只猴子一样在树上跳来跳去,还不时抓着树枝将自己甩到另一棵树上,她问他:“你也会轻功?”
重犀面无表情:“闭嘴,抓紧。”
闭嘴就闭嘴,沈霁想回头看看那只狐妖有没有跟上来,发现早已不见踪影,这么快就甩掉了?看来狐妖不会上树;刚高兴了没几秒,狐妖就从我们的前方扑来,小道士将我甩开,那狐妖从我们两个中间扑了个空,我“嗷”一声狠狠摔在地上,爬起来,正对上狐妖的脸,而下一秒,一股血溅在我脸上,我打了个趔趄,定睛一看,狐妖的又一个脑袋没了。小道士不知什么时候将我的匕首拿走,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用一把小匕首就砍掉一个脑袋的,我只知道狐妖这下要彻底发狂了。
小道士一个箭步冲来,拉着我便跑,我们两个跑到一处枝叶茂密的地方隐蔽,他将我的脑袋狠狠往下一按,就不动了,我也不敢动,屏住呼吸,我能感觉到狐妖就在我们身后,这地方枝叶横生,不利于逃跑,若是被发现那就真的玩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周再也没有声音,我才稍微放心,我转头对小道士说:“它应该走了。”
他不看我,只回道:“你娘不是让你待在马车不要乱跑吗?”
“都走了一个时辰还不回来,我担心你们啊。”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你出来,除了添乱好像也没有别的用处。”
我懒得跟他争论,我现在最关心一个问题:“我娘呢?”
“我们本是停在河边休整,来林中寻一些果子,碰见那怪物,走散了。”
“那就是你们这次要除的狐妖?太吓人了吧?”
小道士翻个白眼,说“那东西不是狐妖,那是蠪侄。”
蠪侄?什么是蠪侄,我不想再问他,免得他看不起我,我假装惊讶道:“啊,原来那就是蠪侄!”我靠近他一些,一脸严肃:“我遇见它时它嘴里叼着一只手,那是谁的手?”他淡淡道:“我爹的。”我讶然,心想你自己爹的手断了你还这么淡定,你还是人吗?他看看我,又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