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光着膀子,露出饱满的胸肌以及一身健壮的肌肉,看王振的眼光如同看砧板上的肉。
王振本来低垂着头,不知想什么,直到监斩官胡潆坐到桌后,掷下斩首的竹签,吩咐验明正身行刑,他才嘶哑着声音道“张宁在吗?”
对将死之人,胡潆还是很宽容的,道“你找张宁做什么?有什么话老夫可以转告。”
“咱家有话问他。”
胡潆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头,道“去问一下,张宁来了没有。”
皇帝甚至没有提见王振最后一面,胡潆并不担心最后关头会有赦他的旨意。王振拖延时间没用。
张宁和张辅边走边说,突然一个大嗓门喊“张宁来了没有?”
这是找我?张宁让任荣去看怎么回事。很快任荣回来,将情况一说,张辅道“老夫和你一起去。”
张宁很想说不用,王振权倾朝野时我都没怕过,现在更不用怕。可张辅不由分说当先而行,他只好紧随其后。
两人挤进去,王振一眼看到张宁那身飞鱼服,嘶哑着声音大声道“张宁,可是你陷害咱家?”
障扇之事不问清楚他死不瞑目。
张宁扬声回应“没有人陷害你,完全是你罪有应有。”
“咱家恶行累累不假,却没有谋害陛下之心。障扇藏剑是你做的吧?”王振狞笑着就要扑向张宁,无奈被五花大缚,用尽全力,只是扭了扭身子。
“从你府中搜出障扇,障扇中藏剑,怨得了别人吗?王振,你休要血口喷人。想拉本官陪葬,却是休想。”张宁断然否认。
王振“嘿嘿”冷笑两声,道“咱家害的人不少,却没有人像你这么邪门。不是你,是谁?”不是你,皇帝怎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
“夜路行得多,总会遇到鬼,多行不义必自弊。你早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张宁一脸正气,一句话说得很多人连连点头。
王振看到张宁身侧的张辅,放声大笑,道“英国公好算计,扶持张宁接近陛下,进谗言陷害咱家。张宁不是易与之辈,你小心有一天栽在他手里。”
张辅道“死到临头还要行离间计,真是百死莫赎。胡大人,时辰还没到吗?”
这些话传到陛下耳里大大不妙,胡潆早就想打断王振的话了,借着张辅的话头道“时辰到,行刑。”
秦二应声而出,割下第一刀。
菜市口人满为患,却只有王振的惨叫声。
张宁到底受过现代教育,看了两眼,转过头,眼望别处。倒是有不少官员嚷嚷要生嚼王振的肉,让秦二把割下的肉给他们,他们接过放进嘴里大嚼,吃得牙齿缝里带着肉丝,唇边带血。
这是将自己当野兽啊。张宁看不下去了,道“国公爷,小子还有事,先走了。”
他来,只是确定受刑者是王振。虽说胡潆肯定会验明正身,但不亲眼看着,他不放心。
张辅知他不忍,叹道“你身为勋贵子弟,迟早要上战场,这点血腥都胆怯,以后上战场怎么办?罢了,老夫陪你回去吧。”
“上战场凭本事厮杀,岂是行刑可比?”张宁理直气壮道。上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会心软?再说,战场厮杀,一刀下去,不管砍中那里,都只一刀,哪是千刀万剐可比?
两人向胡潆告辞,胡潆起身拱手道“老夫公务在身,不能远送,国公爷和张大人慢走。”
离开刑场,王振的惨叫声更加刺耳。张宁只觉寒毛直竖,不由加快脚步。待出了菜市口,他和张辅作别,准备上自家马车,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张辅道“随老夫去五军都督府一趟。”
张宁只好点应,两人一骑马一坐车,先后到五军都督府。分宾主坐定,书吏上茶退下,张辅道“王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