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信看了半天,又思索了半天,末了还找出随身携带的南北两京的舆图,又研究了半天,这几个半天下来,时辰已到了亥时。舒小弟已经睡了一觉醒来,见老爹还在看信,心下奇怪,便问道“爹,你看啥呢看那么久?”
舒岱宗愣怔了半天,才回头看着他,喃喃道“咱姑娘这脑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别人从来没想过问题,她就能一下给想出来,而且还都非常在理!你爹我脑子也不差呀,怎么就没姑娘那想法?怪不得姑娘能挣钱,你爹要是又姑娘一半的能耐,早就成富户了。”
“切~!”舒小弟对于他爹半夜说胡话相当不屑,道“爹,你也别自怨自哀了,咱姐那脑子,你是比不上了,很多人都比不上!所以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快些睡吧,明儿事还多呢。”
舒岱宗摇摇头,道“不行,还不能睡,这事我得想明白喽,明儿才好找刘公子说。”
舒小弟白他一眼,道“那就随你吧,我可要睡了。”
“你快睡吧,我再琢磨琢磨……”
对于舒小弟来说,这京城第一夜,竟是一夜好眠,他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早起来,发现他爹已经不在屋中,洗漱完毕就去了饭堂,又见他爹已用完了早膳准备出门,舒小弟不禁奇道“爹,你又不是官,这会儿就出去?难不成还去上朝?”
舒岱宗瞪他一眼,道“少乱说话,你以为这是家里?这是天子脚下!当心锦衣卫找上你!”
舒小弟缩缩脖子,道“得得得~,我不乱说了,那您这是去哪啊?”
“你爹得先去这一带的提塘报房去转转,再去书市看看,然后再约刘公子谈姑娘吩咐的事。今儿得很晚才回,你自己找事做吧,记住,别惹事!别出去乱跑!”
“知道了,爹!那您就早去早回吧。”
嘱咐完舒小弟,舒岱宗便出了门,清晨还是非常寒冷,他才出门就忍不住冷的一哆嗦,这才赶紧钻进马车。此时街上已有不少行人和马车经过,空气中还充斥着食物的香气,只是舒岱宗并没有留意这些,他脑海里盘算的都是今日要做的事,要说的话……
春天的京城,一天之中,感受各有不同,清晨还特别寒冷,待到日出,便不那么冷了,阳光照在身上反而暖意融融。午后的阳光又特别刺眼,再加上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假如一时迷了眼睛,半天都睁不开。
才从提塘报房转出来,舒岱宗坐着马车去了城隍庙,而后又从城隍庙书市到了大明门外的棋盘街。京城鬻书有三地,东西各有一处,东为灯市,西为城隍庙,还有一处便是棋盘街这里。而刻书则多在宣武门内的铁匠胡同及西河沿附近,只是无论鬻书还是刻书,京城皆不及江南。
逛了一圈,舒岱宗大体有了印象,下了马车,抬头瞧去,竟被阳光晃着了眼睛,此时午后,阳光猛烈,他缓了好一阵才复又睁眼,而前方正是刘家的建阳书局。
一炷香后,舒岱宗同刘瑾已在书局二楼的一间屋内,这间屋平时便是会客谈事之地。这两人之前就已熟悉,是以也没怎么寒暄便直接进入正题。
待舒岱宗将邬阑书信的内容说与刘瑾之后,刘瑾眉头蹙成一团,半晌,他才开口道“这不太可能实现!先不说驿传都是朝廷设置,民间商人如何参与?再说这驿递之弊由来已久,商人无权无势,又如何去管?”
舒岱宗思索片刻,回道“那在下就借用姑娘常用的词来说一说看法,驿递之所以积弊犹深究其原因无外乎两点,一是制度,二是钱。没有制度约束,自然法令废弛;没有钱,更是一事无成。要在下说,其实两点都可归为一点,就是钱的问题。”
“那你说说,为何都是钱的问题?”
舒岱宗微微一笑,道“姑娘常说,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好比驿递每年靠朝廷出钱供养,自身没有造血机能,最终必然弊病丛生。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