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今年又偷偷多给夜钧寰塞了八百元的红包,明明去年的一千元还有剩余。向长辈说声谢谢是很难为情的事,在心里说也很难为情,夜钧寰也没有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只是默默地把红包藏起来。
二三月的广州,满地是落叶,鞋子踩上去会有哗啦啦的声响,由于是已经从树上落下的枯叶,走在路上的行人并不因为自己践踏生灵而感到惭愧。
“嗨社长。”
春天能让人打寒颤的风没有让柳笙言的话语打寒颤,好像七点出现在南正北路到中民路的过渡地带,柳笙言从夜钧寰身后拍他肩膀的概率会大大提升。
“呃,嗨。”
根据以往的经验,接下来就是两人慢悠悠走回学校的时间。
“笙言,笙言,等等我嘛,怎么走这么快。”
身后有人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听的出来是袁音舜。
“没有啦,我看见社长在前面,才先过来叫住他。”
以往的经验不适用了,接下来是三人慢悠悠走回学校的时间。袁音舜看上去不情愿地,把一个透明塑料袋递给柳笙言,里面有一人份的早餐。
“诶,看起来夜钧寰的地位比我要高不少。”
“那是当然。”
柳笙言含着吸管,小心吞下一小口还在冒白气的豆浆,露出自信的笑容回应袁音舜的话。
“我的天,这么离谱的吗?”
袁音舜咬下一大口馒头,在嘴里咀嚼,脸颊也像是不开心般鼓起来。
“你吃吗?”
“不吃。”
袁音舜把手中剩下的那一小半馒头怼到夜钧寰嘴边,被夜钧寰用手果断推开了。白吃是不好的,况且夜钧寰也不想吃袁音舜吃过的东西。一股较冷的风迎面吹来,夜钧寰哆嗦了一下,连忙把两只手掌藏进校服外套的长袖里。
柳笙言终究不是一班的学生,无法跟随袁音舜坐在一班的课室。所幸两间课室挨在一起,中间又没有鹊桥阻隔,愿意的话两人在课间就可相见。
“请各社团的社长于今天下午的自习课到一楼的心理实验室开会。再通知一次,请各社团的社长于今天下午的自习课到一楼的心理实验室开会。”
“你是社长吗?”
“不是,我们没有社长这种东西。”
“没有社长?为什么会没有社长?”
“硬要说的话,体育老师算是我们的社长,毕竟我所在的叫作篮球‘队’,而不是篮球‘社’。”
“呃,那你觉得他开会是要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之前开会说什么这次就说差不多的呗。”
“不是,呃,这是第一次开会。”
“第一次开会啊,那可能是要警告你们,强调一下以后没有社团课这件事。”
“上个学期不是说过了吗?”
“新学期想要再强调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哎哎,夜同学,你同桌两个选一个人站起来读一下寒假写的作文。”
可能是察觉到夜钧寰和袁音舜这对同桌在上课时间交头接耳,密斯刘又向来不爱在课堂上点名批评同学,便以点同学起来回答问题的方式打断两人聊天。
集才中学没有正经用于开会的礼堂吗?有,不过在集才高级中学,也就是隔壁的高中部。初中部一般无权使用高中部的礼堂,因此大小会议多在心理实验室举行——从广播来听是如此,心理实验室貌似也是整个初中部最大的课室。
心理实验室整齐摆了两排塑料凳,明显是为了开会而临时放置的。每张凳子上都有一张粉红色的纸片,半张a4纸大小,纸上印着各个社团的名字,文学社、心理社、美术社之类。文学社的位置在第二排的最左边,右边是心理社。夜钧寰坐下,把屁股底下的纸片攥成一团,塞进口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