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看!”
很多年之前的一个晚上,从市中心的单位换了三次公交车,路上堵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意打摩的回到江对岸单位的宿舍里,疲惫不堪的陈安口舌生烟,正想冲到桌前倒杯水喝,听到动静的萧玉从房间里冒出来,像往常一样钻进丈夫的怀里,兴奋地摇着手里的东西。
“好了,好了,先让我喝口水。渴死了。”陈安宠爱地拢了拢萧玉,拍拍妻子的肩,无可奈何地说。
政府部门工作的陈安,平时碍于环境,总是一本正经,满脸严肃。按萧玉的话说“就一呆瓜的铁面人。不准这样!笑一个。对,就这样,保持微笑。这样才好看嘛。我就奇怪了,冷冰冰的工作怎么可能有激情?没有激情怎么可能有创新?没有创新,这工作不就死气沉沉冷冰冰?”
陈安公认的逻辑严密,长于辩论,偏偏在萧玉古灵精怪跳跃性的逻辑面前毫无抵抗能力。放任妻子的不着调思维,这是溺爱,是情调,也是陈安放松神经最好的方法,远比烛光晚餐、玫瑰戒指造就的氛围更经济更持久。
陈安娶萧玉为妻,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感觉陈安委屈了。
按机关单位那些大姐们私下里对陈安做的估价,绝对是当时股市里最为热门的适合长线拥有的绩优股。三十岁,有点大,可陈安是博士研究生,而且是名牌大学的博士。放眼四周,上至省政府,小到市里,有头有脸,位高权重的领导不是那所学校的老师就是陈安的师兄师姐,更别提陈安读研究生的那所大学更是中央领导的黄埔军校。如此背景,前途无量。
论长相,陈安,五官清秀,身材匀称,算不上世俗眼光下的美男子,却也称得上是儒雅飘逸博学多识的才俊。
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选了萧玉这么个其貌不扬,而且还是体制外的,背景模糊,没钱没关系,还经常不按常理说话的女人呢?
单位女人们私底下的评论陈安多少有些耳闻。他不在乎。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稳重成熟审时度势。他的内心住着一个无人之时也会咆哮的渴望放纵的野兽。这是青春热血沸腾的节奏,也是理想与现实冲突的结果。只不过一切被他掩饰得很好,没人察觉而已。
体制内的人对象介绍有规律有套路。为男性介绍对象,门当户对是其次,个人能力、学历,以及体制内的身份才是主要的。那时的社会阶层分化没有现在这么明显,砸破一切的年代刚过去不久,在废墟上重建秩序的时候,大多数家庭的背景都差不多。
陈安入职不到一年,领导的闺女,大学的老师,医院的医生,机关的干部,固定圈子的常规相亲对象时不时就被大姐们摆在陈安面前,那介绍起来的热乎劲儿,就像菜市场摊贩面前一字排开的青菜,水光靓丽,不买一把,路过的人内心有愧似的。
陈安对别人的热情表面上倒也应付自如,来者不拒。过段时间总可以找一个自己不如对方的理由退场。
得罪不起呀,这些机关大姐。陈安心里苦笑。没有足够的家庭背景是做不成机关大姐的。他有自己的野心,也有热血的抱负,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婆娘毁了自己的未来。
领导的闺女,自己曾经做过不少年头妇女主任的母亲已经够强势,再娶一个公主回来,怕是真要成为隔壁娶了上海媳妇的老王那般的低头敛色,没得自由。
老师,医生,整齐有序,严肃有余,灵动不足,生活中规中矩,情调缺缺,不是他的菜。
机关女干部,那就更要不得。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环境相似必生怪胎。这要是哪天上纲上线,家庭生活还不成了单位大会?
陈安有陈安自己的择偶标准。
床上夫妻,床下君子。挑拨不起男性荷尔蒙的女子是有缺陷的雌性,没有修养底蕴的诱惑是肤浅的肉欲,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伴侣。他看过一篇国人家庭生活的专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