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园里几十个老妈妈们,若只给了这个,那剩的也必抱怨不公。我才说的,她们只供给这几样,也未免太宽裕了。一年竟除了这个之外,她每人不论有余无余,只叫她拿出若干贯钱来,大家凑齐,单散与园中这些妈妈们。
他们虽不料理这些,却日夜也是在园中照看、当差之人,关门闭户,起早睡晚,大雨大雪,姑娘们出入,抬轿子,撑船,拉冰床。一应粗糙活计,都是她们的差使。一年在园里辛苦到头,这园内既有出息,也是分内该沾带些的。
还有一句至小的话,索性说破了你们只管了自己宽裕,不分与她们些,她们虽不敢明怨,心里却都不服,只用假公济私的,多摘你们几个果子,多掐几枝花儿,你们有冤还没处诉。他们也沾带了些利息,你们有照顾不到的,她们就替你照顾了。”
众有活计的婆子听了这个议论,又去了账房受辖制,又不与家里去算账,一年不过多拿出若干贯钱来,各各欢喜异常,都齐声说“愿意。总比出门去被他们拿捏,还得拿出钱来强。”
那没分到活计的,听了每年终又无故得分钱,也都喜欢起来,口内说“她们辛苦收拾,是该剩些钱粘补的。我们怎么好‘稳坐吃三注’呢?”口中客气可谁也没拒绝。
这就是迎春常教导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公平和公正你总得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