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说从今往后,就从现在,此刻,姑奶奶不认识你。”
颜蓉是越说越气愤,想擦眼泪,两只胳膊麻痹不能动。她就低头在凌向的头上蹭了两下。
“……你说什么傻话?”
凌向笑了一下,自嘲“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从小就没多少朋友,长大了,我妈不让我交朋友,因为我是凌和培和单美荣的儿子。我爸爸爱惜羽毛,不肯让我创业。我拿着名校证书,找不到工作,只能天天在夜场买醉。只有你,是真心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是凌和培的儿子。可是我不敢娶你,不敢和你像正常夫妻那样过日子。我怕……”
“别说了。”十年了,颜蓉不止一次地想知道他的过去,希望他能掏心掏肺地告诉她一切,但此时,不得不叫住他,“别说了,凌向。”
她害怕这种像临终遗言一样的语调。
“我死在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你不该跟着我承受这一切。不要管我了,你忍着点痛,起来活动保持体温。ary就快来了,只是……我等不到了……”凌向断断续续说完最后一个字,头一偏垂了下去。
颜蓉心脏瞬间被冰冻一般,骤然一停,随即怒骂““凌向,你王八蛋。你刚刚才答应我,要娶我,要和我去拍婚纱照……”
也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将凌向的头抱起来,紧紧贴在胸前。
“凌向,你给我醒来,女儿还没有成年,你怎么忍心让她们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凌向,你快点睁开眼睛,只要你活着回去,以后我会远远地躲开地你……”
她呵气,搓他的脸和肩膀,想要他暖和起来,可凌向的身体越来越冰,连脉搏都已经摸不到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ary,你在哪儿?救命啊!”
颜蓉恐惧又无助,比被孟光虐待时还要恐惧,还要无助。
“凌向,不要走,不要消失,不要轻易说离开。凌向,你快点睁开眼睛,只要你醒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醒来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第一次求你,求你。”
颜蓉不敢用力动他,只能抱着他,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祈求。
嗓子喊哑了,体力耗尽了,眼泪流干了……
若真的醒不过来,我陪你一起!
在失去最后知觉的那一刻,颜蓉看到有光从上方透进来。
“阿向,阿向。”ary的声音也随着光线传了下来。
“凌向,ary来了,救我们的人来了,你醒醒。”
颜蓉心里这样说,眼睛却再也睁不起来了,最后的一点意识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