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炽烈微然有些疑惑,他再次将手指按压在付水沫的脉上,闭上眼睛集中着注意力几次确认,仍是那离魄境界。
着眼之时,张炽烈瞧上了付水沫投来的目光,细细询问“如今你已经到了第三重境界,平时身子是否有不适的情况?”
付水沫听此有些惊异“第三重?!”
他转而运魂而息,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最近都觉得我的身子轻盈了许多,有时候施了小小的魂术都深觉精进不少,没想到竟然是境界又上重一层。”
张炽烈看着他这副不自知的模样道“你这也不知?”
付水沫摇了摇头“自从从湘陵村归来,我一直都停留在渡里境界,如今从师父口中得知自己进了一层,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听闻此言,张炽烈默然一刻,以前付水沫能升为离魄也是因被困在莲生堂,无主意识间落入业火苍岩池里,才突生了那次的变故。
可是照着付水沫的说法,他现在所历的一切都与之前大致。
那他们所见过的河神、去的青楼、还有皇家狩猎场所发生的所有所见所闻,难道也与以前一样按着原先所走?
“所以,你小时候就已经与我朝夕相处了?”
“嗯,师父你去了一趟天命门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付水沫有些好奇,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张炽烈自然记得,只是不敢确信,天命门里最后一世的所现都发生了。可是在灭门后的一切,他都未曾参与,这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当他欲想开口时,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若要重新弄清溯源,便是要再提那段过往,就像一把利刃迎在付水沫的心上。只是不点到此,那所有的真相都不会迎刃而解。
“小水,你继续说我们的过往,我是有些大致记不清了。”
张炽烈抿了抿嘴,咽着语气而道,他此刻也不知怎么了,若是换做了从前,他可不会在乎任何一人的感受。
可是自从经历了天命门长远的一切,他竟然习惯了从未打通过的这些人情味,想触及一处去护着它。
付水沫眼里湛澜着眼色,他细细琢磨了一番“师父,我刚才说到了哪?”
“你说到我与你爹娘十分熟络…”
“嗯嗯。”付水沫苦笑了一下,原是他开的话题,此刻却如鲠在喉。
他忍不住又一次回忆起那些过往,仿若多日未现却刃在心间,逃离不出。
这是他最心水也是最痛苦的一段过去。
“师父是爹的副手,却从不贪恋权位,只是依职做着一小官。不过也算后来我记忆深刻中唯二的一人,另一个我有些忘了名字,他与师父你同期踏上仕途,也会来到付府里经常给我捎些有趣的小玩意,可是也是最后却手刃了我付家人。”
“难道是”张炽烈不禁又念起了这名字,眉间燃颜一皱。
能手刃付家人的除了那宵元节夜领着禁军突袭的冯才外,还会有谁。
“师父你记起来了?”付水沫看见张炽烈这似是忆起的模样,耐不住性子急切问道。
“为何他会在你印象中与我一样深刻?”张炽烈铁青了脸,他深深切切记得付水沫刚刚口中可是将冯才奉为唯二深刻之人,心中那荡漾的怒火有些尤然而生。
竟然将此小人与他张炽烈并为一列,真不知付水沫的脑子里都是在想些什么。
“师父你与他不一样,你是我一直尊爱之人。可是他却罔顾了我们付家人的一片实意,我竟然在临死之时还唤了他一声冯叔,真是可笑。尤其是他那张翻脸不认旧情的样子今生永刻都会在我的脑海里,不能忘却。”
“你说的冯叔就是那个禁军统领冯才?”张炽烈看着与过往全然不一样的付水沫,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名字。
放在从前,付水沫从未提及冯才的一生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