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厮叫了韦嬷嬷过去。
韦嬷嬷将那粥碗重新放到桌子上,道“文书老奴拿回来了,您要看看吗?”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
郑氏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写下,再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韦嬷嬷就又将那纸收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腰间。
这东西夫人不愿意看就不看吧,看了也是伤心。
“夫人,老爷说,已经通知了郑家的人,夫人,您看……”
郑氏眼睛猛的一亮,随即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我不离开京城,让他们给我找个地方,我得守着孩子,也得看着他们林家,若是不能如我的意,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总不是白做的。”
声音里透着阴沉沙哑,听着像是个老妪。
韦嬷嬷眼皮微跳,贴近了郑氏,小声提醒道“夫人,老奴觉得此法不妥,若是惹急了这一家子,万一……”
韦嬷嬷说着,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动作。
郑氏望着韦嬷嬷,眼神微眯,说道“我就是那么容易死的?现在林府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呢,我被休也就被休了,怎么可能暴毙了呢。”
郑氏的语气幽幽,听着不像是在担心别人会杀了自己,而是自己要去杀人。
韦嬷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道“老奴去说。”
转身要出房门,想了想,又将那文书掏出来放到了桌上,出了门。
室内的灯光幽幽,听着门咯吱一下响了,又听着门外守着的小丫鬟倚到廊柱上念叨着一首不知从哪学会的童谣。
郑氏望着那桌子上折成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文书,文书是用上好的澄心纸所写,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发亮,很是显眼。
郑氏站了起来,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了那四方块,捏着角转了转,对着灯光看了看。
良久,方才将那方块打开了。
文书上白纸黑字,比当年成亲时候的婚书看着还要清晰。
不是林清平的字迹,就是她熟悉的林延龄的字,上面写着林延龄的名字,摁着林延龄的手印,格外的醒目。
郑氏冷笑了一声,将那文书又放到了桌子上,起身又回到了床上,并没有退鞋子,直接躺到了床上。
许是觉得不合适,又起身,将鞋子踢掉,也不拉被子,就那样和衣躺下了。
烛火摇曳,照着床上躺着的人,一片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