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都克静静地坐在北念歌的对面,他看着女子轻轻呡着杯中的酒,从前总觉着草原上的女子大碗喝酒甚是豪爽,如今却怎的都比不上眼前公主的模样,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望什么,况且北国大小部落的未来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此时,谈情说爱显得那么不切实际,可是若一生可有伊人相伴,他多么希望是面前的这个姑娘。
“你不喜欢喝酒?”一个细小的声音打散了他的思绪。
哈都克愣了愣,端起手中的酒杯“公主见笑了,在下这才回过神,一时竟忘了品尝佳酿。”
“不知使臣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他看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好像每个草原夜晚闪亮的星星,哈都克转移着话题“公主可知,在我们草原上,大家都喜欢用碗喝酒,头顶着苍穹,脚踏着草原,围着篝火尽情歌舞,畅快饮酒。”
北念歌感觉那个情形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也可以不受束缚地尽情跳着舞,她的身边站着的便是这个爽朗的男子,她脱口而出“那样的日子一定很快乐吧,就像天上自在的鸟儿,无拘无束。”
“不止呢,他们还可以尽情在马背上奔腾。”燕语默双手托着腮,几杯下肚有些晕晕的感觉,但意识仍是清醒的,“那就像是这世间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桃源,游牧民族的生活乐趣莫过于此。只可惜,这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总是会有纷争。”
姜严拿起酒壶,灌了几口下肚,有人的地方总会有纷争,呵呵,他在心底处轻笑着。阿娘也曾经这样说,若没有哥,北国如今还是部落之间纷争不休的场面,为什么总会有战争?
哥总说,南朝过于强大,不宜开战,其实他心里最清楚,哥只是不想那些刚刚才喘了几口气的子民,又遭受另一场杀戮的洗礼。可谁又能保证,这次的平息能够保持多久。
“默儿,你喝多了,不能再贪杯了,咱们一会儿还要回驿馆。”北莫尘将玉扇收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即使他能够保证这暂时的和平,他也保证不了日后。如今谈笑一起饮酒,难免不会再次沦为敌人。
哈都克放下酒杯,拍了拍姜严地肩膀“小严,我们该走了。”
北念歌沉思在刚刚的对话中,她和哈都克好似两个世界的人,又随时可能成为对立的两个人,不会有任何一国的公主会下嫁给求和一国的使臣,她感觉那几盏酒入腹中,却如何都暖不起来。
所谓缘分,不过是有缘无分么?她默默地跟在众人的后面。
一行人从偏僻的侧门进了驿馆,侍卫们除了当值的已悉数歇下。按照计划,他们躲在屋中不同的角落里。
子时,打更的声响从街上传来,慢慢地一阵熟悉的琴音响起,燕语默对这个旋律再熟悉不过。只是隐约感觉此人,比起上次那位宫主,功力要深厚许多。
“默儿,小心些。”北莫尘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些担心。
“哥,他们上来了。”姜严挨着哈都克的肩膀,小声地说着。
哈都克将长刀慢慢拔出,望向不远处的北念歌“公主切记,一会儿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万事还有我、我们在,你只躲在柜子里便好。”
北莫尘有些不悦打断了他的话“一会儿他们上来,你们尽量躲好,只跟在后面就好,不要暴露了行踪。”
门被“哐”地一声推开,侍卫们冲向床边,对着床上一阵乱砍,燕语默提前预备好的鸡血撒的到处都是,侍卫们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琴声此时戛然而止,一根琴弦撞在窗框上,窗框“啪”地向左右两边弹开。
青衫拂过窗台,轻巧地跃了进来,白色的绣花鞋只点了一下。
燕语默的冰决已练到第三层,凭听来人气息和步伐,便知道此人轻功了得,但内力并不如他们二人,至少她和北莫尘合二人之力还是对付得了的。
他们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