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双淡淡扫了她一眼“柳侧妃难道不知道,宴会上正妻应该坐在夫君的靠门一侧。还是说柳侧妃以为,完全可以取代正妻?”
原本柳辛曼没有来过皇家宴会,确实不知道这样的规矩。不过,经过傅云双这么一说,她顿觉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王爷轻视了她。
随即柳辛曼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王爷,妾身第一次来宫里,确实不知道这样的规矩。妾身以为,妾身和王妃都是伺候王爷的,是梁王府中的女子,不该计较那么多。”
“在梁王府,本王妃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傅云双勾了勾唇,目光清冷“不过,这里是皇宫,总不能让王爷落下个宠妻灭妾的话柄,不是吗?”
“王爷”柳辛曼在顾霆深耳边,酥麻着声音,似是撒娇,又似是认错。
“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顾霆深冷冷说道。
虽心有不甘,可碍于自己的身份,柳辛曼还是不得不站起身来让座。
傅云双不紧不慢走到桌前,用手帕拂了拂座椅,方才落座。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柳辛曼,刚才的情形好似换了一遍。
现在,轮到傅云双坐着,看柳辛曼站在她的身旁了。柳辛曼还挨了训斥,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你在旁”傅云双觉得作弄得差不多了,刚想收势,让柳辛曼在自己另一侧侧坐下,这厢,七王爷来了。
顾景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刚才发生的小插曲,自顾自在傅云双旁边的席桌前落座了。
顾景淮与顾霆深同为嫡系皇子,作为皇亲直系一脉,坐在傅云双旁边,也属礼制之内。
毕竟人家是王爷,傅云双也不好撵人,她回头,无奈看了柳辛曼一眼“你随意去找个座位吧。”
很快,诺大的归心殿快要坐满了皇亲国戚,宴席便拉开了帷幕。
觥筹交错间,傅云双看着大殿中央跳舞的舞姬挪不开眼,正兴起之际,只见顾霆深为她递上了一小碟子春笋烧鹅。
“用膳吧,本王见你简直挪不开眼。”顾霆深看着傅云双,说道。
傅云双随意将顾霆深递过来的碟子往旁边一挪“在用呢。”
她不明白,明明每个人桌上的菜式都是一样的,这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为她单独舀出一份春笋烧鹅。
然而,半晌,傅云双感受到一阵炙热的目光,一回头,才发现顾霆深正在看着自己呢。
“看我干什么?”
“春笋,你不吃么?”
“不吃。”傅云双回答得很干脆“春笋哪有香喷喷的肉好吃?”
此番,顾霆深眼里的探究意味更浓烈了。
傅云双又回过头,与顾霆深对视了一眼,见他还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便猜想以前的傅云双,也许,可能,大概喜欢吃春笋吧。
“咳咳。”傅云双干咳了两声,小声胡诌道“之前在知画阁,没什么东西吃的时候,就和欢儿在院子里挖春笋。”
“不过,那时候院子里没有油盐,做出来的春笋又苦又涩。所以,我现在一看到春笋,就想起当初吃下它时嘴里发涩的感觉,真是一刻也不想看见它了。”
顾霆深这才收回了目光,半晌,为她递上了一小碟子富贵原香肉。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柳辛曼看见顾霆深三番两次殷勤为傅云双布菜,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她在王府已有半年之久,虽说从前顾霆深对她也有偏疼,可从未像现在对待傅云双这样,对待过自己。
她的眸中闪过几分算计——若是今日能除掉傅云双,伤敌一千损兵八百也在所不惜。
酒过三巡,昭仁公主或许是觉得歌姬们的歌舞太过贫乏,便在一曲歌舞后,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