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素知自己这婆婆是个会钻营的,大姑奶奶被抬进东宫里做了良娣,二姑奶奶还准备给了八皇子殿下,谁知荣妃不要,这才屈尊嫁进了贾府。偏偏,湘云最瞧不起这些,也不屑于去用些手段讨好谁,特别是秦王妃,便道,“大约人与人之间也是瞧一份缘分吧,当初同在老太太跟前,每有好的,林姐姐都是先偏着二姐姐她们,我和宝姐姐在贾府也是客居,哪里能得她的好去?”
祝氏冷笑了一下,道,“虽说当日,你们三人都是客居,却也有些不同的。秦王妃父母健全,林家世代勋贵,林大人探花出身又得皇上器重,贾夫人当年从荣国府出阁正是国公爷在日,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那十里红妆,着实是这一二十年来少有的,秦王妃乃林家唯一的嫡女,她本就是为母尽孝才从江南回贾府,又何须讨好贾家的几个庶女?”
祝氏鄙夷地扫过湘云脸上惊愕、羞囧又难掩愤懑的脸,继而道,“想秦王妃出阁之前在京城之中,谁又不知道宫里荣妃娘娘是何等在意,总有赏赐过去,生怕她受了委屈,换了谁,都不会去讨好旁的人,你也不看看,超一品的亲王妃,她这个年纪,满京城还找得出第二个来?”
湘云满脸通红,眼中泪珠儿打转,双手紧紧拽着裙子,牙齿死死咬住唇瓣,祝氏见此,越发瞧不起,心里也极为懊悔,天真、直率、口无遮拦,这样的性格,若是一个小孩子便是童言无忌,天真烂漫,只放在一个宗妇身上,便是一个家族的灾难。
“我也没有要说你的意思,你又何苦如此?”祝氏轻蔑地笑道,“你也是侯府嫡女,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身上是断无那些小家子气的。你叔叔婶婶待你何其好,我原看中的是你二堂妹,谁知你婶婶却说她从小儿看你是一样的亲闺女,若你不聘定了,怕外面的人说不重视你,哪怕把自己闺女年纪拖大了也必定不叫人说三道四。我瞧着,史侯府家风如此,聘你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