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层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人。
她的面色苍白,身上插着无数根罐子,医院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极其的不合身,让曲榛榛有一股冲动,想要进去将她歪斜的衣领理正。
沉默了几分钟,曲榛榛看着玻璃内,低沉缓慢的开口,“她,多久能醒?”
谢尧天迈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里面的场景,然后又侧目,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确定,恢复快的话,三两天,慢则三两周。”
“……”
曲榛榛沉默。
看着这般虚弱的戴燃,她的内心一片死寂般的沉重。
“还,能醒吗……我要听实话。”
她穆然抬起头,闪烁着眼神直视向谢尧天。
谢尧天微顿,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且平静的问出口。
“醒来的概率,百分之二三十。”
“……”
曲榛榛垂眸,眼神中的光慢慢的黯淡下去。
看着她这般失落的模样,谢尧天忍不住低低的安慰出声,“你别怕,我会找来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将她医好的。”
“……”
她沉默,看着玻璃后的戴燃,这句安抚的话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令她觉得更加的内疚自责。
“是我,害了她。”曲榛榛低头,沉沉的说出这句话。
“如果当时,我不向她求救,她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变成这样……”
“是我害了她。”
“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我。”
“……”
她不断的低头喃喃自语,谢尧天看着她,想要安慰,但话说不出口。她已经将自己封闭起来,他在她耳边说得话,她全都听不见了。
“这不怪你。”
末了,谢尧天低沉喑哑的说出这句话。
“不,就怪我。是我,害了她。”
曲
榛榛摇头否认,泪水,就这般无知无觉的划过脸颊。
她目视着玻璃内,那个全身插满管子的人,仿佛透过玻璃,能看到当时自己倒在车内,向她拼命求救的画面。
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向她求救。
那就好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
带着这样的思想,曲榛榛的眼睛很快被泪水模糊。
她站着不动,眼前的画面却仿佛在天旋地转。画面中间,那笑着向她伸来的手,令她毫不犹豫的想要去握紧。
但在指尖想触的那一刻,她却被一股力气突然的甩了出去。
“榛榛!榛榛——!”
耳边传来谢尧天焦急的呼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么一瞬间,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
周围的画面一直在变,五彩缤纷的颜色,晃得她的眼睛犯晕。
不得已闭上眼睛杜绝一切的景象,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唤着她的名字,忽远忽近,模糊不清。
“谁?谁在那里!”
曲榛榛受不了那折磨的声音,双手捂住耳朵,对着那片大雾低声斥喊。
脑海中的声音停顿片刻,然后又以更加刺耳的声音响起。
“你,是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害我死的这么惨?”
“我有妻有儿,家里的妻儿还等着我回家,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死?”
“……”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并且逐渐的在耳边放大,然后尖锐的声线直线上升,最后成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
“不!不是我!不是我——!”
曲榛榛双手捂住耳朵,跌倒在地,对着那声音大声反驳。
“就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