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些位于中下层或者底层的平民,因为生活窘迫,穷困潦倒,日子本就难过,如果再不找点什么东西作为最后的希望寄托,恐怕真就活不下去了。
这也是几百年前各国驱逐宗教,却唯独玛兰将之保留下来的原因。
历史上王朝更迭,多数都是由那些如蚊蚁般卑微渺小的底层发起的,要想管好他们,如果不能给予物质上的满足,最好并且最省力的方法,就是从精神上将他们洗脑。
所以最早时候,宗教信仰是被皇室作为控制人心的手段,而在玛兰普及的。
这个战略也确实取得了不俗的效果,几百年的时间,玛兰没有出现任何反声,上层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底层也找到了自己心灵的归属,安分守己。
只不过在近些年,这种政治手段终于开始显现出了弊病。
随着教众的增多,一些教廷渐渐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开始想要为自己牟取跟多的权力与利益。
奥德烈愿意看到那些贫民安分守己,却不想看到抱团聚堆,并且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为制衡自己皇室权力的武器。
尤其身为教宗的涅墨西斯,近些年与朝内一干大臣走的很近,似乎正在谋划什么,这让奥德烈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当即下令开始清理国内错综复杂的宗教派别。
只要稍微有闹事迹象,或者之前有过前科,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打入牢中。
那些被当枪使的平民,稍加惩罚一下,杀鸡儆猴就可以放走。
至于那些宗教的上层,下场如何就没人知晓了。
“可惜……陛下英明神武,已经提前察觉到涅墨西斯的狼子野心,却还是稍迟一步,让这团火烧起来了。”
菲奥德并不觉得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人值得可怜,无论他们是不是被当枪使,终归还是在内心起了反意。
老老实实过着物质匮乏、精神充实的幻想世界中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出来闹事呢?
菲奥德没来由感到一阵怒火,死死盯着壁画中那个似乎所向披靡的战士,咬牙切齿道“所以这一切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你们这些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该死!该死!”
菲奥德越看越不顺眼,猛然拔出长剑,然后狠狠斩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菲奥德瞳孔微缩,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因为拿随手斩出,却有着货真价实充沛剑气的一剑。
竟然没能在屋顶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在做什么?”
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菲奥德身体一颤,顿时无比惊悚——
这个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感受不到任何来自对方的气息!
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贴近自己?!
很快,更令菲奥德惊惧的事情发生了——
“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身体动不了了?”
依旧是那个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慵懒气息,此刻落入菲奥德耳中,却仿佛带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身为玛兰皇帝贴身卫队长,菲奥德的剑术实力毋庸置疑,无论是天赋还是战斗经验,都堪称第一梯队的高手,可以说是与利亚的皮尔、库曼的泰武穆德不相上下。
然而在这种时候,菲奥德竟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刚握剑的新手,明明长剑在手,体内剑气奔涌呼啸,却怎么都无法控制身体行动起来。
“是……谁……”
菲奥德拼尽全力才从牙缝中挤出一点声音。
“哟?”
身后那人似乎对菲奥德仍能讲话感到诧异,微微泄出了惊奇的感叹,接着饶有兴致道“老骨头,看来你又赚了啊,这么一个好素材,炼成之后当个临时的贴身保镖,还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