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的气氛让人有些压抑,梅长青快步出门,吸了口门外新鲜的空气,将思虑甩在脑后。
见梅长青出来,燕小乙二人赶忙起身迎了上来,神情激动,急切道,“九爷(少爷),考的如何?”
沈家两个仆人也跟了过来。
梅长青看着二人关心的神色,想到在钱塘焦急等待消息的众人,心底泛起涟漪,心道,“是啊,想那么多干啥?自己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来那么多感悟?”
当即便玩笑道,“考的挺好,过几天,说不定少爷我就是个秀才公了。”
燕小乙玲珑,知道自家九爷心情好,也跟着嬉笑道,“那小的可就提前恭喜少爷了,到时候,小的们也要跟着您沾沾喜气。”
“呵呵,好,到时候我让沈临带你两去浪荡,见识见识“大场面”。”
燕小乙“嘿”笑一声,眼底倒泛起些向往,他多才多艺,本就隐藏有“浪子”习性。柱子挠头傻笑,犹豫了下,小声道,“俺不去,少爷——少爷到时将那些个折换成几只烧鸡可好?”
“额——”
燕小乙一愣,僵硬的扭过脖子,仰头望着自己这位以“妓”换鸡的“傻大个”同伴,傻傻道,“什么冰清玉洁,什么“坐怀不乱”,都是浮云,论及不好“美色”,咱柱子哥才是古今第一人。”
“哈哈——”
梅长青再也忍不住笑意,大笑几声,见周边往来之人神色有异,又连忙捂嘴,低头捂肚直乐呵。
沈临恰好过来,见梅长青这幅样子,有些疑惑,就算考的再好,也不至于让小叔父高兴如斯,莫不是得了什么喜讯?
于是便问道,“哎?小叔父怎生如此开心?”
梅长青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让他们给你说,哈哈——”
沈临疑惑的转头,看向自家仆人,仆人正在偷笑,见自家少爷看来,连忙伏在他耳边,将方才之事讲了一遍。沈临面色一肃,郑重的朝柱子竖了个大拇指,接着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沈临可不像梅长青那么含蓄,也没有思考那么多顾虑,他笑声洪亮,笑到高潮时,直接捶胸跺地,状若疯癫。
此时路过一学子,误以为他是受不了刺激,犯“傻”,见他眉目清秀,衣衫贵气,放缓脚步,不时回头,目光中饱含同情。
沈临受不了他这种目光,怼了句,“你瞅啥?”
斜眼歪脖,神气高傲,流氓劲儿十足,将他纨绔子弟的习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学子衣饰金贵,也不是个善茬子,不过见对面人多势众,选择了避战,没喊出梅长青期望的那句“瞅你咋地?”露出一副“懒得跟傻子计较”的表情,嘟囔了句,“神经病”,接着轻“哼”一声,扭头便走。
“你——”
见沈临还欲上前理论,梅长青一把将他拽住,笑道,“好了,不过是场误会,我们先回客栈。”
经过这段小插曲,几人一路笑呵呵的回了客栈。
饭桌上,沈临又想起柱子的“烧鸡”,笑眯眯的跟掌柜的要了三只烧鸡,几人分食了一只,柱子一个人吃了两只,吃完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看的沈临再次大笑,他算是知道原因了,这傻大个就是好吃,还爱吃烧鸡。
酒足饭饱,梅长青懒洋洋的靠着椅子,熟人面前,他从来不“装”,随口问道,“离放榜还有五日,咱是回去等消息?还是等放榜了再回?”
沈临坐起身道,“嘿嘿,要不再等等?这次小侄考的不错,应该能中个秀才,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功名,不亲眼看到,岂能甘心?再者,咱好不容易来次扬州,不若咱游玩几天再回?”
梅长青瞥了他一眼,鄙夷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了伤疤忘了疼,想趁机领略下“扬州瘦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