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远家里,二叔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虽说阳光照在他身上,但还是裹紧了外面的衣服。德远在水池边洗脸,“昨天的酒真劲大,到现在头还是晕的,你说振南看着一点事都没?”
二叔道“我看他一点事都没,还开车出去了,到底是年轻。我喝了一杯多,晚上回去吐了,难受的一晚上没睡好。”
德远道擦好脸道“老了,以前咱村酿的那么凶的烈酒,都没喝多过。咳咳,说起来咱村以前的酒坊,那可是有名的,咳咳……,生产队以后就没了,他这酒也不赖,咳咳,昨天喝了一口我都想起来咱村的酒了。”
二叔道“镇里来电话了,今年咱村的总结怎么报?还是照以往的报?还有计划生育的罚款,镇里说咱村要五个罚款指标。”
德远道“唉,那有啥办法,咳咳,想弄点成绩也没,咱村这没收入没啥的,你叫春桃来一下咱们商量商量,算了,我给她打电话吧,咳咳……。”说着进了堂屋去给春桃打电话了。
春桃是村妇女主任,身材高大,皮肤雪白,长得也不赖,在于家寨是最敢打扮的,还相当泼辣,靠着哥哥春生是在镇里当个副镇长,谁都敢骂,以前于家寨粮食丰裕,春桃爸就让她嫁给了于家寨于文广,为的是有口饱饭吃,谁知道现在变化太快于家寨变成了一个穷村。于文广家以前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解放前是地主,于家寨的土地大都是他家的,国民党时期,文广的三爷还是国军的一个高官,后来去了台湾,文广这辈也有弟兄三个,老大文泰现在是在某大学教授,老二文挺在某部的地质勘探部门当一把手。文广因为家里不让出去留在了家里,在县上高中教书,妹妹文慧嫁给了以前县里的小科员,谁知道小科员官运亨通,现在已经在地方上任一要员。而振南家这一脉都是农民出身,于文广家其实是看不起他们这一脉的,等文广爹死后,村子里只留下文广跟她媳妇春桃,文广在县里有房子,按说春桃跟着他在县里住挺好的,可春桃的脾气太差,俩人三天两天吵架,文广又太文弱,打又打不过,经常去春桃哥那里诉苦,春生经常教育春桃,春桃也嫌日子过得不舒心,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住,天天没事跟村子里的男人们打麻将。说来也怪,春桃回来以后,春生隔三差五的回来报道,两人又相敬如宾的。
春桃穿着一个短裙,紧绷在身上,一件大红的毛衣,外面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深桶高跟皮靴给她趁的更高了,春桃按辈分是跟二叔一辈的,进来门叫了声“二哥,德远哥,你们叫我来有事?是不是镇里又催计划生育的事了?”说着弯下腰用手拍拍椅子,看了一下手,才坐了下来。
二叔看着春桃的大腿,怕被发现,又赶紧低下了头,春桃嫌弃的看了一眼二叔,对着德远说道“德远哥,我看这次就把肖家的和蔡家的报上去,肖家的听说都又怀孕了,五个女孩了,都不知道打算怎么养,蔡家的上次都没有罚他多少,这次肯定得算他一个,五个名额,也好弄,看看不愿意交罚款的,就报上去,让上面的人来处理。”
德远抽了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了踩道“咳咳,这几家按道理说该上报,只不过报上去罚款更多,咳咳,老肖家五个女孩子,天天吃的啥穿的是啥?咳咳,哪里还有钱交罚款,蔡家的老太太当家,孩子们都躲着,每次去都见不到人,一个老太太能咋办,就是报上去镇上也没法。咳咳……。”
二叔看到德远说完,手又去口袋里摸烟的,忙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根雪茄递给了德远“你抽这,你抽这。”
德远看着二叔道“还是这烟好抽,舍不得,抽完就没了。”
二叔道“等振南回来我再问他要,他有啥都舍得给我的。”德远在鼻子前闻了闻,听到这才迫不及待的点上,抽了一口,春桃鄙夷的看着他俩,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又把椅子往边上移开了点。说道“等下我们去这几家超生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