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叫你什么?”没有等他回答,她自问自答,“先生?夫子?师父?”
易辞好像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答道“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卿言没有说话。
易辞疑惑“怎么了?”
“我又想到了一个,容哥哥!”
她是带着调侃意味叫的这个称呼,但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奇异的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窗外已经没有淅淅沥沥的声响,原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易辞站了起来“雨停了,你好好歇息。”
卿言也随他站了起来,小声道“嗯。”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身看她,神色严肃,言语有点冷硬“不要把人想的太好,无论是谁,关系有多么亲近,都记得多点提防之心。”
那你呢?我该怎么对你?
她没有问出来,只看着他点了点头,微笑道“晚安。”
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跌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方才喝过的杯子发呆。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逃避,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卿言收了杯子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散落了一地的梨花,忽然想到方才易辞走时鞋子上,衣角上会不会沾染几片梨花。
花开是缘,花落是份,花开花落皆是缘份,何苦去纠结痴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愁就等明日再去愁吧,现在就早点休息吧。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梨花?木簪!卿言忽然想起发髻上挽着的梨花木簪,她好像已经戴了一整天了,那易辞岂不是看见了?
上一刻想着明日事明日愁的某人,这一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日什么明日,明日永远别来了。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占星石内的一切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身子睡一觉就都好了,但卿兮还是勒令她在床上躺了两天。
她倒求之不得,如今是没有什么脸面见那人了,还是躲在房间里自在。
不过躲了几天,她就待不住了,闷在屋子里着实太无聊了,说不定那人根本没注意到这簪子,或者根本不记得这簪子了。
这日得了空,卿言想出去走走,结果想了半天实在无地方可去,就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发呆,这清羽族真是穷讲究,连个石阶都是羊脂玉筑成的,
她正在门口感叹清羽族骄奢淫逸的时候,发现汐儿站在她身侧欲言又止,卿言实在看不下去,就直接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汐儿虽然颤颤巍巍的但还是坚持着说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三小姐,容公子已经派人来催几次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何事?”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几日她不是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就是在梨花树下数梨花,的确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汐儿顿了一下,继续开口“您这几日有点儿避着容”
经过几日的相处汐儿已经没有那么怕她了,两人之间相处比之前随意许多,但——
“你怎么看出来我避着他的?”
汐儿想着,人家容公子每次来您不是躺在床上装病就是找各种理由不见人,连大小姐带着二公子想来看看您您都不想见,还不够明显吗?
关键避着不见便算了,大小姐拉着二公子来的时候,您还向二公子旁敲侧击打听容公子的事,这又是何意?
心里想归心里想,面上还是小心谨慎地,汐儿清了清嗓子说“容公子方才派人来说他在山顶的文渊亭等您,还说”
卿言站起来看着她“还说什么?”
“他会一直等着您过去的。”汐儿看着方才还在台阶上发呆的三小姐转瞬就要消失在院子里,在后面喊了一句,“山上小路蜿蜒曲折,您小心不要迷路了。”
等一下,这是迷路的问题吗?苍峄山光山头就有五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