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如风,卿云与卿如是乘着剑,御着风直冲天际,从天空中的裂缝穿了出去,金黄的剑气在空中留下两道绚烂的剑影。
待两道剑气消失后,卿言终于支撑不住弯身的咳出两口鲜血。
果然救人是不能逞强的。
卿言转身望了望,原本绿意昂然,生机勃勃的丛林如今变成了浓烟滚滚的一片灰烬。
她缓缓地深呼吸了一下,向着某处走去,空气中隐隐有着火焰灼烧后的味道。
不难闻,却让卿言的鼻尖涌上一阵酸涩,眼睛也湿润起来。
方才那张火雨,死的又岂止是老虎和一只熊。
这林中的万千生灵都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若是有一阵清风袭来,这些残肢骸骨想必也会轻易便散了去。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卿言站在一片灰烬之中,望向天空中那道缝隙,心中忽然升起一阵苍凉。
占星,十六岁,灾祸,雪,煞星,这些词汇像是夏夜里草丛中的苍蝇一般将卿言紧紧地围住,吵的嗡鸣作响。
她是吗?不,不是的,不可能是……
浑沌之地。
万年如一日的死灰色的天空,冷漠地望着脚下这片苍茫的大地。
这里终日暗沉可怖,不见天日。
人死去后无法投胎的灵魂和妖魔之流化为一团虚无缥缈的云雾,终日在这片大地上飘荡,横冲直撞着为这片大地带来仅有的生机。
一座高入云霄的山头在云雾中尤为明显。
此山名为芒山,山体像是从平地上突然凸起的一棵奇异的巨树一般,孤零零的立在天地间,孤独而冷傲的望着这片大地的黯淡无光。
芒山与云雾相交之处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十道锈迹斑斑的锁链将那抹身影牢牢的困守其中。
那个被锁链紧紧围绕着的男子对面,有一位身着墨衣,头戴发冠的男子漂浮在虚空之中,冷漠地凝着锁链下的人。
“桁莫,你输了。”
锁链下的男子俊美绝伦,一双妖媚的凤眼带着嘲笑和得意的精光,向对面的男子炫耀着自己的成功。
额上的桃花印记在男子邪魅的目光之下变得妖娆万分,隐隐发着红色的光晕。
被称为桁莫的男子眉间微蹙,好看的嘴角却扬着嘲弄的笑意,明亮的眸子同情的望着锁链下的人“魁罡,你还是没变。”
魁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没变,呵。你又如何知晓我曾经是什么样子?”
桁莫毫不在乎魁罡的冷笑,语气微怒“是你先毁掉赌约,你便继续留在这里承担自己的恶果,不奉陪了。”
说罢,宽大袖子在风中浮动起来,桁莫转身欲走,魁罡却突然在身后发出了一阵张狂的笑意。
面前的人与自己的关系实在太过复杂,桁莫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道“三百年了,我原以为你会有些不一样。未曾想到,你还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一意孤行,完全不会在意其他人会如何。”
魁罡感受到桁莫话语中的怒气,俊美的脸上笑意愈加的明显,笑道“三百年……呵,这三百年来,我被束缚在这芒山之上。日日受风吹雨打,夜夜受尽鹰打鸟啄。”
“这么多年了,有谁帮过我吗?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也一直在努力的躲着我,与我作对,甚至恨不得杀了我以除后快。”
“你说我变了,桁莫,我却觉得你一点都没变,仍然是那般清冷不食人间烟火。明明做着丑陋至极的事情,面上却总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恶心样子。”
桁莫没有多余的表情,冷淡地望着魁罡“你今日所做之事,究竟有何目的?对你有何好处?”
魁罡笑了笑道“此事与我而言,没有半分好处。”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