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大概就是开瑛嬷嬷为自己取的花名,跟苏木瑶的“百灵”一样。
但对于“女上”一次细细想想,好像又有些不对。开瑛嬷嬷似乎并没有认出身份来,而是之前一直被自己死瞪的缘故,单纯地认为她这个气势附有威慑力?足够威震四方了?可以与帝王相匹敌了?
她需得知“上”字之所代表的,可不止是一个方向尔尔,尤其用作头衔上,则代表着至高无上,譬如“圣”,“君”,再直接点儿便是“帝”。“女上”,还不如直接说“女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既不顾忌人多口杂或者隔墙有耳,敢以一个青楼女子和帝王相提并论,可真好大胆子!就不怕被杀头吗?
想到这儿,凤臻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再听清楚些,却不想门已经被关了起来。
珠儿道“回长歌姑娘,嬷嬷说差不多该你上场了。让您准备一下。”
凤臻手心中不禁又渗出了更多汗,她才开口准备再询问清楚些,怎知门再次被打了开来。
宝小七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食盘放到凤臻面前,道“嬷嬷吩咐我在姐姐登台前,让姐姐喝下这碗参汤。”
说完,便急急转身想离开,被凤臻一把拽住,道“小七,看着我。”
她发现了,自他进门时便一直深埋着头,几乎快到胸前。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或者回避。
凤臻也是从下方凑了过去,才看到宝小七那一脸淤青浮肿的模样,鼻梁上虽然已经上过药,但仍然可见清晰的血丝,以及嘴唇左边上还缺了块肉,绿豆那么大点儿。
见状,凤臻不禁眉头紧锁,伸手想要捧起宝小七的脸,他却连忙别了过去避开来,人也顺势退了一步,道“不要看。我没事。”
凤臻眉头锁得更紧了,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拳默默握得更紧。可见的地方都尚且如此,她实在不敢想象小七的衣服下,又隐藏着怎样的伤痕。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催促声,“快点儿,长歌姑娘该你上场了。”
凤臻这才看到小七进来后没有关门的缘故,是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和一顶以红绸和锦带流苏装饰的步撵。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进来,而是都停在门口,似乎在等凤臻。
眼看着珠儿与青雀都往凤臻靠了过来准备扶起她,她立刻又心神慌乱起来。
到底谁能来救救她?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她知道错了,一开始元泽来取玉时,便该听从元靖建议,直接交给他好了。也不会闹到砸了苏家前厅的地步,更不会惹得老夫人怨气横生直至起了杀心。
若没有这事儿,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是不是一开始她忍下了来自区区一介皇子的所有侮辱行为,便不会被卖入青楼。
若没卖到这儿,就不会被打断了腿。昨夜她问过宝小七,自己被抓回来后堆在柴房中的那堆,专门用来杖责的仗棍共打断了几根?她晕得太早,后面的事根本不知道。
而宝小七回答说“总共五根。”
呵,五根。每根都有手臂般粗壮却只打断了腿,这还得谢谢开瑛嬷嬷手下留情了,若是往身上招呼,如今这状态铁定早就一命呜呼,根本挨不住。
话是这么说,但她知道,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极有可能会就此彻底瘫痪。
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且已经深刻反省了。
如果此刻仍留在苏家,即便被打断了腿也没人敢踩在她头上,也不会被迫流连在此等风月场所,即将沦为真正的风月女子。
逃跑是跑不了,但凡腿还能动,还能走上一步,开瑛嬷嬷也不可能会派步撵来接人。本以为被打断了腿,怎么说也得修养上两三个月的才能登台,却不想,一刻钟都拖延不了。
又是中毒又是断腿,这一切都是拜开瑛那个毒妇所赐。此刻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