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臻点头,“谢谢。”
林昂杰没有回话,只喉咙处发出个微弱音节,算回应了她的话。
一切处理完毕,缠绑带的时候,他是以丝巾搭在凤臻手上,一手贴着丝巾“捧”过她的手,关节处以拇指压着绷带重力,除了体温,几乎感觉不到他的触碰感。可想而知有多细腻的耐心。
只不过刚开始绑的时候,略微有点儿紧,凤臻刚想开口让他放松些,他已经立刻将绷带悉数耐心解开,重新又绑了一遍。
这次可谓宽松度十分合适,既不觉得压迫,又不会让绷带移位,抹没了伤口药末。然有一点,凤臻才看一眼便立刻戒心大起,还没绑好呢便一下子抽回手。
目露凶光,瞪着林昂杰。
他也终于将目光从她腹部移了开来,转而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向凤臻。
才张开口,从嘴型上来看,好像要说的是“身孕”二字,也就是腹中的孩子。
凤臻立刻制止道“多谢林公子包扎之恩,这伤口来得可谓严重,也伤人伤神。若能就此安然无事,大恩来日必报。”
她可从未想过这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小子,竟也一肚子鬼心眼。居然利用绑绷带的时候偷偷探了她的脉。
那之前装作不慎绑紧了,到底是能够用手指只按在脉搏附近位置便能感受出其跳动方式,还是在利用绷带来传输跳动频率?
医术竟精湛到如此地步了?
若非他可能一时没想到凤臻这一闹,还有前些时日泽殿下坐镇,不让御医靠近她的原因居然是腹中无胎,好奇之下忍不住多看了那隆起的小腹几眼,凤臻可能到走了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也同样令她震惊。
但看这小小年纪,又一身学徒装扮,连那日去上吢宫请脉的资格都没有,实在不愿相信他已经知道了。
他到底知没知道?
这对凤臻来说无疑成为了个忽略不了的隐患。但无法,眼下不止整个太医阁的人都在,御林军也在催促自己赶紧走,皇上候着呢。若要杀了林昂杰永绝后患,实在不现实。
便只能依托他能够听懂自己的话,不管你利用缠绷带的功夫探出什么脉象,不该说的别乱说,乖乖闭嘴便好。
否则,对双方都能造成承担不起的后果。
出了太医阁,沐浴在阳光下,不知为何,凤臻虽然感觉到疲惫,但好像只短短弹指间,身体以可明确感受到的速度立刻变得僵硬,如同长时间保持了同一个姿势似的。
可她这一夜都在闹在跳,在跑在翻越,根本没有一刻闲着,何以还会出现这种反应?
来不及活动活动筋骨,御林军又带着她走了昨夜走过的那几条路,不过这次并非去御书房,而是政务大殿。
想来元靖昨夜是跟随着老皇帝一路从御书房跪到寝宫,又从寝宫跪到政务殿,此刻一眼便看到仍跪在门外的他。和一旁身强力壮的凌霜相比,看起来虚弱至极,也显得有些病态。
凤臻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可见立刻回起些精神。
然而转回头来看到她后,面色更沉重了。
“臻儿你……”
凤臻虽然不解,但无心在意,还是扯着同样僵硬的嘴角笑道“谢谢你元靖,你做到了。接下来,咱们这就进去面见你父皇。”
“……好。”
一个僵硬的人扶起另一个因为长时间保持跪资而身体也僵硬的人,还真有种相濡以沫,同舟共济的感觉。
第三次走进政务大殿,这里明明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金碧辉煌。撑起大殿的那几根大红柱上盘着的金龙,还是那么栩栩如生,却让凤臻产生种亲切熟悉的错觉。
如同久违了般。
殿上此刻除了端坐在龙椅上的花甲老皇帝,昨夜那名叫昌淼的御监,和依旧面含盈盈笑意,跪坐在大殿右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