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陆青言拍拍凳子,“吃了吗,要不要一起?”
“吃过了。”他坐下,只是看着她笑。
看她这样满足的状态,真是叫人愉悦。
“我看见你给我做的衣裳了。”他道。
“还没做好呢,现在不好看。”陆青言放下碗,喝了一口茶。
“不,很好看。”虽然连半成品都还不算,但许恒之已经能想象到那衣服做出来会有多惊艳,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呢,“我想知道你在袖子上袖的是什么花,很别致,我不曾见过。”
“不是花,是风铃草。我们那儿遍山都是,没什么稀罕。”给他做衣服,陆青言也想着做些不一样的。在乡下不稀罕的东西,在京里估计就没几人见过了。
“你的绣工也好,虽未窥全貌,但足可与那些大家绣娘相媲美。”许恒之由衷赞赏。
“你这说大话了,我杂学的,哪能跟她们比?我连苏绣、湘绣怎么分都不懂呢,也只能给自己做两件衣裳了。”陆青言止不住脸红,今儿这人夸她也太过了。
“不,我就觉得好。”许恒之向来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且他见过的也多,只有她绣出的东西给人感觉是灵活有生命力的,而不是死板的,“你画的花样子也好,很独特,我几乎不曾见过。”
“你还看了我的花样子?”这人怎么老干偷窥的事,陆青言瞪他,不过那花样子他是不可能见过的,她也没见过呢,都是凌沉封那家伙说的,凌沉封那儿他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是花雨拿掉了,我才看见的。”许恒之不好意思地笑,忽然把她拉起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陆青言被动跟着走。
“锦上花?”陆青言念着匾上的字,看着柜上摆着五颜六色的布,“这是布庄?”
“是,我的布庄。”许恒之道。
“你还有布庄呢?”从未听他提起过,陆青言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向那布庄,柜台上很干净,布匹颜色也鲜,但客人却几乎没有,小伙计手撑着头在打瞌睡。
他怎会把布庄经营成这样?
许恒之迈步进去,抬手摸上每一格柜子,每一块布匹,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眷恋和难言的悲伤。
“是,但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的,这些年也一直在亏本,但我不想把它关了。因为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她的嫁妆。”
陆青言静静的没有说话。
他在怀恋,在回味,在感受那曾经鲜活的却早已失了色彩的过去。那一匹匹锦罗绸缎,镌刻了时光的痕迹,浓缩了岁月的思念。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看着陆青言“我一直不愿改变这里,让它成为老旧,被新的东西所取代,你说娘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呢?”
陆青言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愧疚和迷茫。
也许他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
“不会。”在这世上父母永远不会责怪自己的孩子。陆青言走过去,把手轻轻搭在他肩头,“但你要明白,改变不是抛弃,而是重塑,不是消亡,而是新生。”
回去的路上,陆青言撩开马车帘子,扫了眼街市,目光不由被一座三层高楼吸引了。
高楼飞檐,满目华彩,门庭若市,宾客不绝。
“那是什么地方?”
“良辰美景。”许恒之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京里最大的绣楼,他们的绣品可是供给皇宫内院皇帝娘娘们用的,各家千金小姐们更是争着抢着要买他家的东西。”
马车渐渐走远,陆青言放下帘子,方才的景象却在眼前挥之不去。
那是她的良辰美景啊,现在却变成了孟凉兮的。
她忽然不甘心,想要夺回来,曾经失去的一切她都要夺回来。
“你想不想开一家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