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总跟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男人大约都是这样的,朝三暮四,见异思迁,陆青言袖子里的手捏了捏,眼眸微垂,所以一定不能轻易相信男人啊。
三人刚出了纸笔铺子,就看见方言站在不远处。他身边依旧跟着那日的“小公子”,两人不知怎么了,有些拉扯。
原本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帮忙,可是一想那“小公子”身份,陆青言就觉得还是不掺和得好。
可方言看见了他们,大喊一声:“陆姑娘,沈公子!”
才迈出一步的陆青言顿住脚,方言大步走了过来:“陆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还有重要的事,能否麻烦你替我把这位……姑娘送回家?”
“小公子”见身份被道破,低下了头,手却牵住方言袖子。
陆青言抚额:“这姑娘想来是不大愿意的,方公子不如还是自己送?”
“我是真的有急事。”大冷天的,方言急出一头汗,对陆青言再作揖,诚恳道,“拜托了。”
陆青言无奈,只好应承。同方言道别之后,就和沈煜二人把不情愿的姑娘送了回去。
送到家门口陆青言才知道,这姑娘姓薛,是方言的生意对头薛家的小姐。
这样想来方言和她应该不是简单的情侣关系,怪不得方言表现那么奇怪呢。
她转身走,不再去想,这些不干她一个局外人的事。
两人慢慢往回走,风忽然大了起来,凛冽地吹着,翻起了陆青言的斗篷,吹得她衣裳猎猎。
冬日的风,真是透骨的冷。
她微皱眉,抬手要拢斗篷。身旁也恰好伸过来一只手,是沈煜。
两个人的手毫无预兆地碰到了一起,他的手掌挨着她手背,一个温暖,一个寒凉。
那种心跳的紊乱又来了,陆青言似被烫了般,立刻缩了回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碰我嘛。”
他是一个有心爱之人的人啊!
沈煜却没有如往常一样,低眉垂目地应声,而是再往前,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不是轻轻挨着,而是手掌紧紧包裹着她的。
陆青言心惊肉跳:“你干什么?”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陆青言呆立当场,连手上心上的异样都感受不到了,来往的人皆成背景,天底下仿佛只剩了她和他两个人。
“主子,找到挽香了!”
就在这当口,一个黑衣黑裤的人陡然出现,好像从天而降一般,跪在沈煜身前。
陆青言因心里太过震惊,竟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人的称呼以及那非同一般的出现方式。
沈煜眉微蹙,但利落地收回了手,盯着黑衣人:“在哪里?”
“正在奉天府衙,挽香在击鼓鸣冤!”
“你说谁?”陆青言听到那两个字,声音都拔高了。
挽香,是她的那个挽香吗?
陆青言激动得手都在抖。
不等黑衣人回答,她转身就跑,她要去奉天府,她要去找挽香,她一定要亲眼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她的挽香!
她跑得太快,几乎不择路,撞到了人家的摊子,摔在了地上。
沈煜连忙上前,将她拦腰抱起。
“抱紧我,我带你去。”
他纵身一跃,飞檐走壁而行。
挽香是在乱葬岗醒过来的。
她清楚地记得,一鞭子一鞭子打在身上,道道血痕模糊,一针又一针扎在身上,剥皮抽骨一样。她也清楚地记得,孟凉兮眼中的怨恨、疯狂和狠毒。
她很不幸,出生在贫苦的农家,赌鬼父亲要卖了她。但她也很幸运,她被她的小姐买了回去,从此过上了安乐的生活。她再也没吃过苦,没受过罪,也再没感受到人世间的丑恶。
所以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