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大约是被吓怕了。
陆青言的手落空,怔怔的,只一瞬间眼睛又红了。
她的挽香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沈煜见她如此,看向柳宇:“你出去!”
“啊?”柳宇愣了一下,最终在他的威压中败下阵来,哦了声走出去。
沈煜又去将门关上,然后走回陆青言身边,落后一步,从容自然地立在她身后,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俨然一个尽忠职守的出色的护卫。
“挽香,她就是你的小姐,孟青言。”他说。
“你说什么?”挽香震惊得差点跌下去,仔细地再看一眼陆青言,又摇头,“你骗我,她不是,小姐明明已经……”
“挽香!”陆青言不忍心见她再哭,握住她的手,“你的名字是我取的,除了你,还有墨香、留香、沉香。”
挽香惊讶地睁着眼,她怎么知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十二岁,你爹要把你卖进红玉楼,我用十两银子买了你。”
“你小时候上山挖竹笋,从林子里滚下去,被尖竹子戳中了肚子,差点就死了。到现在你肚子上还留着一块疤。”
“你刚来的时候总是做噩梦,不敢睡觉,我就哄你,给你说故事,和你一起睡。”
“有一年元宵,我偷跑出去玩,只带了你,有只狗追着我们,你为了保护我,腿上被那狗咬了一口,还有……”
“小姐,真的是你!”挽香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把抱住她,“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她紧紧地搂着陆青言,大声笑着,声音又渐渐哽咽。
良久,挽香终于抽抽搭搭地离开了陆青言的怀抱,定定地看着她,依旧不可置信:“小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因为孟青言已经死了啊。”陆青言把手摸上她的头,“我现在是陆青言。”
“小姐……”挽香又想哭。
“傻丫头,别难过,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嘛。只不过换了个身份。”陆青言摸着她的脸,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硌人得紧,“倒是你,为我受了太多苦。”
“不苦,不苦。”挽香连连摇头,还能再见小姐,她就什么都值得。
两个人相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边欢喜。
是啊,失而复得,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
“你终于肯承认了。”沈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陆青言抬头看去,对上他眉开眼笑的脸,忽然就觉得轻松了,好像卸去了一副重担一般。
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终于可以不必再小心翼翼。
“陆姑娘!”柳宇突然推门冲进来,“外面来了好多人,说要带走挽香姑娘!”
胡管家来办这个差事,他是觉得非常容易的。要回一个疯言疯语的丫头而已,他毕竟代表着的是保定侯府,想来郑凯这点面子不会不给。
他几乎是等着把人带回去领主子的赏。
可他没想到会碰壁,而且碰得头破血流。
一开始两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直到他道明来意:“听说有个丫头跑到知府大人这里告状,那是我们侯府的逃奴,自己做错了事却不满主子的责罚,心怀怨恨刻意构陷,知府大人能否将她交给我带回去?”
郑凯脸上的笑就收了:“这,恐怕得等本官查清此事才行。”
“大人什么意思?”胡管家神色变了。
“人本官不能让胡管家带回去。”
胡管家咦了一声:“你可知我是奉侯爷之命来的?”
郑凯此人虽然惯会逢迎,但也不是个全然没有骨气之辈,何况这时候他明知那告状的女子是宣王要保的人。宣王和保定侯,当然是宣王更不能得罪。
当下他也十分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