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生地要把那人的肉给撕下来。
最终她夺回了她们的包袱,那几件旧衣服,还有那半块蝴蝶玉佩。
她唇角带着血,双眼猩红着闪着利光,没有人再敢靠近她们,没有人。
雨突然就冲了下来,像今天一样,倾盆而下,如幕的雨帘遮蔽了天地,蒙盖了山川。
很久很久,在无边的雨幕下,她抱着娘痛哭出声。
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她笑着笑着,泪水无声滑落,随着雨水模糊了一张白皙的脸。
头顶突然洒下阴影,她抬头,是一把绘着青花的油纸伞。
沈煜在她身边,并肩而立,手虚虚揽着她,把她护在了他的一方天地里。
雨声仿佛渐渐小了,这个世界充满了温暖。
三日后,徐燕婉出殡,雍和帝御封宁国夫人,丧事风光大办。
同时,黎媚的尸体被绑在菜市口,受千刀万剐之刑。
定国公命人抬棺,特意从菜市口绕过,停灵在那里。
他慢慢地伸出手,抚摸着棺盖,轻声细语地喃喃:“燕燕,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个杀害你的凶手的肉是如何被一刀一刀割下来的!”
定国公夫人低低哭着,素白麻衣的下摆拂在棺椁上:“燕燕,我的燕燕……”
台上的刽子手一刀一刀的,拉动黎媚的血肉,可惜她早就死了,没有热血,也感觉不到疼痛。
陆青言站在远处的酒馆看着,想要开怀地笑一场,却如鲠在喉。
这不够,远远不够!
黎媚死了,孟凉兮还没死呢!
梁凌阳还没死呢!
她猛然转身,走下楼去。
沈煜跟在她身侧。
那是个满天飞絮雨的日子。
那天的定国公,在所有人看来都极为凄惨。
白发人送黑发人,沧桑而脆弱。
漫天白纸纷扬,他一路哭一路踉跄,好几次差点扑倒在地上。
众人无不为之哀婉感伤,在哀乐下不自觉地跟了一路。
陆青言头戴幕篱,远远地缀在人群后面,不敢靠太近,又害怕跟脱了。
五月的天是燥热的,那绵绵的细雨更增添了几许闷窒,陆青言几乎觉得喘不过气来。
沈煜跟在身侧,想要扶她,她却一把推开了。
这一路她想自己走。
到了墓地,送葬队伍就只剩下定国公一家还有远远望着的陆青言和沈煜。
所有人都沉默着,眼看着楠木棺材一点一点地埋进去。
所有人都用这缄默无声地诉说着哀恸。
在这静寂里,却又异样的声音。
苏贤不耐地嚷嚷:“热死小爷了,小爷不干了!这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小爷不伺候!”
他把白帽一摘就要走。
原本立在那儿仿佛静止了的定国公忽然动了,抄起一旁的散棍就打在苏贤身上:“你这个废物,没心肝,看我今儿不打死你,让你跟你姐姐一起合葬!”
“啊哎呀,妈呀……”苏贤嗷嗷叫着跳着喊救命,却奔逃无门。
定国公夫人一见却不忍了,上去挡着:“别打了,别打了,他不懂事,你真要打死他啊!”
“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定国公抬头一吼,定国公夫人登时不敢说话了,退了一步。
苏贤则蹭过去,抱着定国公夫人的腿嚎啕大哭。
陆青言忍不住要上前。
沈煜拉住她,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青言咬着牙,身子有些晃。沈煜不觉靠近了些,撑着她。
“孟良成没有来吧?”她问。
“没有,他这些日一直闭门不出。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了吗?”
沈煜觉得,这未免太便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