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放下来,腾出一双手,这不为别的,是要向车上靠着窗户的人打个招呼。
在山里,尽管不用那么讲究礼数,但家里父母对孩子还是很有些要求的,特别是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中,讲得最多的,除了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别人要有礼貌。
武文杰冲着窗口里的人笑了笑,这一笑,差点把嘴里的票给弄掉了。他赶忙收起笑,用手把票扶稳,然后顺势拱手抱拳,再点点头,算是行了个礼。
车上的人向他挥了一下手,意思显然是答应帮他。
武文杰弯下腰,把蛇皮袋提起来,向窗口递过去。
刚才蛇皮袋一直在手上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放到地上再拿起来,双臂竟然有些发软,险些没举起来。递向窗口时,他能感觉到胳臂上发酸的肌肉在微微地颤。
一咬牙,他把蛇皮袋塞进了窗口,里面的人接了下来。
他用手扒着窗子下沿,脚底下蹬着车厢外壁,将头探进窗口,用力往上攀。
上半身进了窗口,他感到有几只手在自己背后连拖带拽地帮着使劲。
双手撑着,欠起上半身,双腿再进来就容易多了。
这可是武文杰头一次进到火车里面哦,只不过他是从窗口爬进来的,而进来以后眼前的景象,跟他以往在电影里看到也大不一样。
除了支着他双手的那张靠窗口的小桌外,他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物件,所有的空间,都占满了人和包,包括行李架上,不单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也坐着人。
武文杰想从小桌上下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双脚找到地方落下。
“拿着你的包,自己找地方去吧。”有人把蛇皮袋塞给他。
武文杰道了声谢,接过自己的行李,用力向里面挤去,却几乎动不了身。
“傻瓜,把包举起来,举过头顶再挤。”这应该是在跟他说呢。
他也没心思再搭碴,只是努力把抱在胸前的蛇皮袋往起托。
还没托多高,就托不起来了,根本没法举过头顶——上面正好有一双脚耷拉在那里,是个坐在行李架上的人。
武文杰无奈,只得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呆在那里。
身后还有人不时从窗口进来,每进来一个人,武文杰就被往前推得稍稍挪动一点。
就这样,他总算从窗边慢慢蹭到了车厢里头。
里面似乎比窗口要稍好些,至少武文杰能把他的蛇皮袋举起来了,而且他还能看到,面前有限的空间里,不断有青烟缭绕升腾,四处弥漫。
这时候,他的嗅觉好像才突然被激活——这都是什么味啊?
在大山里野惯的孩子,成天闻的是大自然的气息,几乎不知道世间还会有火车里的这种气味。
在家里,要说臭,臭不过猪和牛的粪,要说呛,无非是炉灶倒烟。不过如此。
而这里的气味,远远不是在家偶尔才碰到的那些怪味所能比的,简直比所有怪味混在一起,还要难闻十倍!
好在嗅觉这东西有个善解人意的地方,就是只要处在任何气味当中一段时间,它就慢慢没有感觉了。
武文杰也是这样,开始觉得难以忍受,不知不觉中,就不再闻得出异样来了。
不过由于车厢里抽烟的人很多,那股呛嗓子的感觉还是拉得人喉咙作痛。
不管怎么说,总算上了车。
之前上不了车的担心,不会再困扰他了,这个时候他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呆在哪里?
他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非常尴尬,正好在厕所门口,是个人来人往的通道。
厕所无法使用——几次有人从外面要进去,仅仅把门开了一个缝,便开不了了。
武文杰顺着门缝看进去,只见小小的厕所里挤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显然,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