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好奇的事儿,她从不会起探究的心思。
言书端着一盅燕窝,在楚晋的注视下一口一口老实的喝着,一边喝一边听着秦敛的带来的消息。
秦敛立在下头,从来笔挺的身形一夜之间忽然显了几分佝偻,说话的嗓音也格外暗沉沙哑:“今儿一早,天还未大亮时就有伙计来报,说是在护城河内发现了一具颇有年岁的妇人尸体。老奴赶过去一看,确认了,是傅堂主无疑。”
听着语调,竟像是哭了一夜一般。
“嗯。”言书皱着眉喝净了最后一勺,将碗搁置到一旁,漫不经心道:“若是她肯听话些,认命些,老老实实的连夜离了这皇城,大约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是。”秦敛沉声道:“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这样执迷不悟,阁主便是有心放她一条生路,也是救不得的。”
怨不得吗?言书看着秦敛的眼,一字一句缓缓道:“秦敛,你知道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真正放她一条生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在她面前说那些话,更不会叫你拿幼时的情谊去激她。要不是我逼着她一遍遍的回忆当初,她的悔意和恨意也不会来的如此凶猛。更不会就这样走上一条不归的死路。对此,可怨我?”
第一次,这是这位少年阁主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仿佛曾经的软糯都是他刻意示弱的伪装,如今面具已然揭开,露出的是磨砺过后锋利无比的尖牙。
锋芒毕露的言书,像极了当初叫人心悦诚服的言裴,也叫秦敛不得不感慨,这两年,他的这位小主子实在成长的很好,好到让人惊叹,让人与有荣焉。
年过五旬的管事,鬓角已然有了斑驳的白发,他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朝着言书磕了一头:“叛阁者,死有余辜。傅堂主的路是原她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言之肺腑,掷地有声,他是七宝阁内执掌章程的人,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
况且,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死有余辜”四个字落在傅琴身上,不算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