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宛芳,只是问康大夫道:“他多久会醒?”
康长海探了探他的脉息,翻看了了一回眼睑道:“快了。”
言书点头,转向宛芳,一字一句道:“墨轻骑规章上头,凌驾于所有条款前头的第一行字写的是什么?”
“南北驰骋报主情,江花边草笑平生。”
这原是一位悲情将军的话语,据说,当时他一意维护自家皇朝,在边塞奋勇杀敌,却不料朝廷内里早已被买通,怂恿着皇上连下十二道金牌,将他召回并且残忍杀害。
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尽忠职守了一辈子,为国效力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这位将军临了,也不过是倚江自嘲,不悔初衷。
墨轻骑,第一要紧的,只两个字,忠心,哪怕这所谓忠心到了最后不过一场愚忠,也要誓死无悔。
清冷的声音,平述着那句誓词,叫人听了,不由生出几丝敬意和感慨。
言书道:“是了,从你们进入墨轻骑的第一天,就该知道,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随我,效忠我。”
元夕取好了蛇血,搁到了几人面前。
殷红的血液像是活了一般,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许是蛇的特性,这碗东西看着叫人觉得不祥,甚至带了几分邪恶。
宛芳心有所感,默默地退后一步,几不可信的看着言书。
偏生,那一人像是无知无觉一般。
“你们知道,元夕本就是从苗寨那儿过来的,虽不大通医术,对蛊术却很有研究。你们面前的这碗血,从引子到载体无一不是这方圆十寸内的至毒之物。”
自来了这儿后,眼看着韶华一日比一日病重,宛芳面上的冷漠就没有卸下来过,虽说,对着韶华说话时也曾温柔婉转,可在场的又不是瞎子,那会不清楚这不过是她强撑的模样。
就像方才,康太医摇头道抱歉的时候,宛芳还是那样波澜无惊,仿佛面前人是生是死都与己无关一般。
可现在,这面具算是彻底裂了。
宛芳苍白着面容,神色间满是恐惧:“主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真心第一次质疑言书的指令。
言书道:“蛊者,载体也。如今蛊虫既成,韶华也当尽他最后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