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直直的盯着那些石子,目光不期然的露出几分困惑,似乎不但明白元夕此举的意义。
被这样纯然又期待的目光盯着,便是皮厚如元夕,也不由觉出些许不自然来,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诚然这是你主子,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可既然咱们一块儿到了这儿,那自然是有缘分在里头的。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见,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虽说我们两曾经打过一架,也算不上什么要好的朋友,可男子汉大丈夫,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话扯得远了,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绕回来,顿了一顿后才算明白沉香好奇的点在哪儿,少不得指了指自己方才动手围上的圆圈,继续道:
“太傅如今虽不见生死,可显然是来过这儿的,这地儿左右也算一个纪念吧,如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尸身到底在何处,少不得是要立个衣冠冢,也好叫家里人的念想里头有个寄托。如今你让玉璃把种子种了下去,也算是半个衣冠冢了,按理也该立个碑才是。”
“可一来,这地儿没什么上好的素材可以做的墓碑,二来太傅身份遭人忌惮,要真弄个名字上去,大约也是片刻不得安宁的。所以我便在周遭寻了些许好看的小石子,摆在这儿,也算替你护着你的主子了。”
元夕口齿极为伶俐,这样一串子话出来,连气都不多喘一下,竟是一口到底。
沉香本就木讷,怎经得住元夕绕口令s似的一堆话。
待意图不听时,偏又被最后那句“替你护着你的主子”所打动,少不得顺藤摸瓜,吃力的将元夕那话颠来倒去的思考了好几遍,才算抓住重点。
“谢谢。”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尤其对象是元夕时,其实并不算太容易。
“不用不用。”元夕连连摆手,明确的拒绝了这小子反常的谢意。
在元夕心里,自己与这小子大约是没法成为一伙的,当初言书落在向家手里时,听说就是这个木头似的小鬼头朝着玉璃下了黑手。
连带着他新伤旧伤累到了一处,昏迷了好几日,如今肩胛骨那儿还留着明显疤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