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搛了筷子清炒苋菜到李云裳碟子中,道“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而后又对一桌人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孩子小,给我惯坏了。”
祖母放了碗,接过珠儿递上的帕子擦了,这才道“没事。”
祖母停了筷子,母亲、苏颖沅以及同桌的两位少女也都放了碗,一时间,李云裳喝粥的声音就是外间都听得到了。
饭后众人移到正厅后的隔间说话,有小丫鬟进来在珍儿身边耳语。
珍儿笑道“老太太,小花厅那边传话来了,还没人过去呢,您看我们是现在出发还是再等等?”
“再等等吧。”祖母道,“阿旻,阿晟,你们今年还是不去吗?”
两位少女中穿湖蓝色杭绸褙子的少女回道“二舅母,我和阿晟就不去了,阿晟怕生,我在家陪着她就好。”
“要我说啊,齐家妹妹就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这么漂亮的两个小姑娘,常年关在家中,这让人怎么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虐待了外甥女不敢见人呢。”李大太太的话招来了祖母的一个冷眼。
这两位少女虽然年纪上也就大苏颖沅四五岁的样子,但辈分上却是苏颖沅的表姑姑,她们是苏家祖辈唯一的女儿苏夏的两个女儿。
曾祖苏泰有四子一女,这个唯一的女儿是他年近四十时才得的,虽然是庶女,但是怀远侯府当时唯一的女儿,曾祖自然是对这个老来女万分宠爱,就是四个哥哥也得靠边站。
苏夏当年是嫁到了江夏齐家,原本夫贤子孝的,也算和美,就是连生两胎都是女儿,没个儿子成了苏夏的心病,毕竟齐家三代单传了,纵有万贯家财,无人继承也是白搭。
苏夏的丈夫齐宗耀倒看的开,常说,大不了我给女儿招赘就是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苏夏,谁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十二年前,江夏突发瘟疫,整个江夏不到半个月就空了一半,祖父苏备和三叔祖苏夔冒险赶往江夏,想把苏夏一家接出来。
接回来的只有齐旻齐晟两姐妹,而苏夏夫妻两人都死在了那次瘟疫中。
瘟疫过后苏家派了管事协助齐家重新整顿内外,家业是保住了,但齐家的两位小姐从此也就在苏家住下了,毕竟当年她们二人一个五岁,一个四岁。